彭程出了山庄大门,门外便是群山深林,正不知该往何处走,身后脚步声响,李管家已追了出来,他提了一个包裹,递过来说:“本来小姐是要派人送你出山,但你现下得罪了她,送是没法送了,在下感念少侠适才相助之恩,这些吃的东西你且带上,出山最近的方向便是一路向西,你如果运气好不迷路的话,十多天便能走出去了。”
沉了沉又道:“你也莫要记恨我家小姐,唉,她这十多年来当真是不容易,何况以她的脾气今日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你好自为之吧。”彭程道:“多谢了,在下就此告辞。”此时天已渐渐亮了,他向着李管家拱手作别,背了包袱迎着朝阳向山下走去。
先前时右臂已有些隐隐作痛,他未曾在意,走了一段,胳膊疼痛更甚,越来越觉沉重,回想起来,是先前与林在峰交手时受伤,此时查看之下,才知伤势不轻,右臂受林在峰劲力冲击,手臂已肿胀青紫,前臂肌肉扭结。
他停住脚步,捡一块尖石,一咬牙,割破手臂青紫之处,伤口皮肉绽开,淤血缓缓流出,过了一会,流血渐止,但伤势却无好转,手臂由先前的使动不便,已渐渐抬不起来。他倒吸一口凉气,知道不同于外伤,如果不能尽快将劲力散出,自身劲力与伤力纠结,只会越来越重,到后来不只是手臂难保,武功全废成为废人,甚至会有性命之忧。虽然伤情危急,但此时情势也只能先出了大山再说,他当下照着李管家指点一路向西而行。
山中根本没有路径,极是难行,他认准方向,疾行了大半日,也只翻过了几座山峰,眼见日已偏西,到了黄昏时分,实在累了方才停了下来,解开包袱取些肉干吃了,倚着一棵大树略作休息,心中寻思:“山路难行,夜里更加不好分辨,须得趁着天还未黑,多走一程是一程。”起身又再出发。
走了一阵,口渴起来,当下边走边留意探听,终于在北侧隐约听到了潺潺水声,立时辨明方位找了过去,果然在山谷的乱石间见到了一条宽约丈余的清溪,下到溪边,蹲下正要喝水,一瞥间却见到溪边生着青苔的泥地上有几串脚印,他不由一怔:“怎的这里竟会有人?”便在此时,突然身后林中传出一声轻响,他立时惊觉,也不回身,双脚一蹬,身形跃起,冲向面前溪流中,在溪中一块石上一落脚,身形已到了对岸。
便在此时,前面大石后猛然闪出两个人影来。他猝不及防,只觉肋下一麻,已被人点中穴道,倒在地上,此刻身后也有人追过溪来,彭程见围着自己的共有四人,正是早先一路追赶自己的那些人,只是来时一个个意气风发,神采奕奕,现在却都是蓬头垢面,衣衫破烂,模样狼狈至极。
这几日来,一行几人为了追寻彭程着实吃尽了苦头,风餐露宿还好,最苦的是山深林茂,地形极是复杂,转来转去总是迷路,有时明明做好的标记,转眼就已不见,在山谷中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出路,还不断有各种野兽骚扰,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早已被折腾的筋疲力尽。今日转到此处,正在溪边休息,想不到误打误撞竟正好遇见了彭程,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四人也未想到会再遇到彭程,一见之下,立时想到这些日子所受的苦都是因此人而起,不禁咬牙切齿,一名身形高大的汉子挥拳便打,另二人也一起出手。彭程受制于人,无法还击,只是怒目而视,四人中那略为瘦削的之人见众人下手狠辣,忙道:“大家且住手,咱们把他押回去由掌门人处置不迟。”其余三人仍是余怒未消,那高大汉子道:“回去左右也是死,还不如在此解决了他,省的麻烦。”另二人显然也有此意,一起称是。
彭程仔细打量这些人,只是略微眼熟,却想不起来。他自知此刻处境凶险,忙说道:“若杀了我,没人识得出山的路,你们还想逃出去吗?”那高大汉子打量他一下,问道:“你又怎么会认得路?”显然不信,但见他穿着新衣服,打扮整齐,不禁心中生疑,喝道:“快说!”彭程脑筋急转,说道:“我这几日在深山里遇到了一个猎户,他给了些吃的,也告知了出山的路径,我正想要出去,便遇到了你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