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若是云开抢走了太子的人,将来还有心要抢太子的储位,那实在罪不可恕。如今人给了他,他若能心满意足,安分守己,将来避免兄弟之争,保江山稳固,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宣帝点点头:“好,朕就答应你,采选过后自会将她赐予你为妃。”
此事有损皇家声誉,宣帝并不打算提早公布赐婚旨意,惹人议论。于是只先写了一道手谕给云开,说要等到选妃过后一并赐婚,再行成亲之礼。
云开接过手谕,叩谢道:“儿臣谢父皇成全,儿臣自知莽撞,有错在先,日后定不会辜负父皇美意,更不会辜负念念。”
宣帝看他用情至深的样子,又想起他方才借古讽今,心中忽然倒生了几分感慨。他当年何尝不是如此,情真意切地喜欢过一个女人?不过……
“朕相信你心里有她,不愿辜负她,”宣帝缓缓说道,“不过,她心里若是没有你,你早晚还是要辜负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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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回到飞霜殿,将手谕给贵妃看了,荀慧可算松了一口气,道:“陛下总算是没有怪罪,赐婚了就好。”
云开说:“是,母妃,那念念……”
“本宫已送她回府了,她为着自己名声,不会多言的,”贵妃说道,“你大婚前不要再随意去找她了,免得引人注目。”
“是,儿臣知道。”
荀贵妃叹了一口气:“只可惜证据不足,没能咬皇后一口,倒让她逍遥法外。”
云开说:“儿臣会继续派人暗中调查,总能查明真相,抓到皇后的把柄。”
荀慧点点头:“嗯,也不都急在这一件事上,反正她从前造的孽也不少。且等将来太子一倒,数罪并发,她皇后的位子自然保不住。咱们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云开坚定说道:“就算是太子无虞,儿臣将来也绝不会向皇后低头。她从前便作恶多端,欺侮母妃,如今又做下这种歹毒之事,坑害念念。儿臣与她势同水火,必不会轻易放过她。”他今日得了皇帝赐婚,意气风发,深感肩上责任之重。加上谈皇后害他心爱之人,他恨之入骨,故有此番话。
荀贵妃虽然知他心意,也赞赏他不软弱,可是这话,她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什么叫太子无虞,你可别乌鸦嘴,东宫若不倒,那扳倒皇后比登天还难,咱们永远都要叫她压着的。”
她饮了一口茶:“况且陛下如今已将江氏赐婚与你,若太子的真醒了,将来必不会放过你,还轮得到你不放过他吗?”这样的话,光是想想就已叫人心惊肉跳,说出口来,贵妃更觉得那茶进了肚里都凉得膈应,赶紧在心里安慰自己,也幸好只是说说罢了。太子都一连十日没有消息了,说不定已经驾薨,皇帝为怕前朝不稳,秘而不发呢。
“若他真醒了,儿臣也不畏惧。他若跟儿臣抢念念,大不了儿臣就同他抢天下。”云开从小到大不服太子,只因他母妃向来谨慎,不敢僭越,他才不得不屈居人下。如今太子重病,他又有了江星辰,有些念头起了便放不下。为了她,他可以放弃一切,也同样可以去争夺一切。
贵妃听他说话,只觉得越听越不对劲,心慌慌地一直跳,捂着心口说:“谨言慎行,这话可别往外说,再说,太子怎么会醒呢,你别吓唬母妃了。”
正说着话,檀香从外面闯了进来,连通报都没有,一进门便扑倒在地上道:“娘娘……娘娘……不好了!醒了!”
“什么?谁醒了?”荀贵妃一惊。
“东宫刚传来的消息,太子殿下——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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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服了还魂丹三日后,果然苏醒,劫后余生。东宫彻夜灯火通明,皇帝皇后皆是大喜过望。
当时已是夜里,消息还没那么快传开。云初在凤阳阁并未听到什么,早早就睡下了。半夜里,一众大内侍卫却突如其来,冲进了凤阳阁里,将殿内之人悉数拿下。云初惊坐起来:“大胆!你们是什么人?这是本公主的地方,谁敢放肆!”
首领侍卫上前一步:“公主殿下,臣等奉命缉拿毒害太子一案主犯,还请殿下跟我们到刑部走一趟。”
云初大惊失色:“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谁让你们来的?”
首领侍卫道:“臣等是奉陛下旨意行事,还请公主殿下服从,不然微臣便不客气了。”
他抽出佩剑,架在云初颈上。锋利的剑刃紧紧贴着云初的肌肤,寒光闪现,冰凉入骨。云初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来,脑海中飞快转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只是木然说了一句:“好,我跟你们走。”
被人押着走到门外,她又说了一句:“别伤我凤阳阁的人,跟他们没关系。”
云初被押进刑部,连夜就被送审,由刑部尚书左大人亲自过问。刑讯室内阴森无比,那左大人对她倒还客气:“公主殿下,陛下说了,如果您都招了的话,就不必吃什么苦头,赐您一死便是了。”
“父皇为何要赐我一死?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想见父皇一面。”云初手脚被绑住,心底十分害怕。她没想到事情竟然败露得这么快,杀人偿命,如果是这样,那她不得不认。可是就算是死,她也想死的明白。至少能再见云恒一面,和他说点什么,而且还要确保明子涵没有被此事牵连才好。
可是刑部尚书并没有理会她的提议,只是一味拒绝道:“殿下,陛下说了不想见您。如果您不陈述案情的话,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