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再无言,气氛凝固。
朱茂铖迎皇太孙入王府偏厅,食物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一桌美味佳肴准备好。
“凤泽从国子监结课,想必腹中饥肠辘辘,来,皇叔为你准备了满桌吃食。”朱茂铖的态度分外热络,引得朱凤泽不适。
朱凤泽抿了抿嘴,落座在圆桌的另一面,朱茂铖坐在他的对面。
偏厅里燃着马车上熏的熏香,不知是何香,朱凤泽有些不适,他看了一眼满桌的美味佳肴,见着有他喜爱的八宝珍鸭、翡翠丸子汤、西湖银鱼羹、罗汉上素、青龙戏水……
“这些……”他的眉拧了拧,这些吃食,都是平日里他在东宫点的饮食,朱茂铖怎么会知道?
东宫之事,怎可外泄!
朱凤泽想,待会儿回东宫需要好好的清理一下宫里的人,大小事都外传,是不是不把他这个东宫之主放在眼里?
“凤泽不知,这些是九皇叔特地差人去问东宫御厨,花费了好大一番心力才获得的,你平日的饮食习惯。”朱茂铖露出一抹好整以暇的浅笑,道。
“哦,”相比朱茂铖的热络,朱凤泽表现得很是冷淡。
手边摆放着银色酒壶,朱茂铖起身,给他满上。
“皇叔,孤年岁尚小,不饮酒。”朱凤泽干巴巴的说,他坐在敌对势力的家里,且对方还笑得一脸诡异的给他斟酒,真是怎么想,怎么头皮发麻。
“饮一些,无妨。”朱茂铖狭长的狐狸眼一瞬不瞬的凝着他,道:“凤泽今日肯赏脸来,皇叔心中颇是欢喜。”
“……”朱凤泽无语以对,他不理朱茂铖,已过午时,他腹中的确有些饥肠辘辘,便动了筷子。
吃了一些吃食落腹,朱凤泽道:“皇叔是不是忘了今日这一场宴席,皇叔是如何逼迫凤泽前来赴宴的?”
朱茂铖没怎么动筷子,闻言,他疑惑的“哦”了一声,道:“有此事?本王竟不记得。”
朱凤泽按捺拂袖离去的想法,暗中翻了一个白眼。
“皇叔俗事繁忙,不记得也是常事。”朱凤泽顿了顿,下意识的端起身侧桌案上的银色杯盏,小啜了一口,入口淡如水,下喉有几分辛辣,不如烧刀子来得爽快。
“孤曾闻言,宁王府内夜夜笙歌,怎么夜宴侄儿,却倒只有皇叔一人作陪?”朱凤泽喝了半盏酒水,白玉无瑕的脸上蒸腾出一抹晕红,衬得眸子越发晶亮。
“凤泽这是嫌弃皇叔怠慢了?”朱茂铖问,他放下了象牙筷,腰背挺得直直的,直勾勾的望着他。
朱凤泽偏了偏视线,轻笑了一声,掩饰自身的不适,道:“然也。”
他顿了顿,缓缓的说道:“孤闻皇叔侧妃高氏善舞水袖。”言下之意,乃是要宁王的侧妃高氏一舞献艺。
这本是无礼之举,朱茂铖闻言,没有动怒,他重复问:“凤泽当真想看阿芷一舞?”
阿芷是高氏的闺名。
朱凤泽听闻他唤得他侧妃闺名亲热,眉头拧了下,嗅着香气四溢的熏香,喝了半盏不知是何酿的酒水,脑子有几分晕沉,似缺氧般,呼吸不过来,酒意上头,脸颊红得似晚霞漫天,端得是诱人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