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佑文的手一顿,在空中定了好一会儿,才缩回了。
他摇头苦笑,“看来我不用问你过得好不好了。”
“那你呢?还顺利吗?”江追问,“你最近很有热度,都是连轴的通告吧?”
席佑文点头,轻描淡写道:“公司的安排。”
席佑文被锦牧签后,工作量急剧增加,不是在剧组就是出席各类商业活动,曝光度骤增,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受公司力捧,风头正盛。可江追也明白,章一牧签他也有私心,直接将他控制在自己手中。
并非不信任,那就是他惯用的强硬手腕。
“要结婚了吗?”席佑文突然问。
一天接连被两位熟人催婚,江追莫名有些心烦,她微微皱眉,脱口而出:“是不是所有的爱情必然要通过婚姻,才算是彻底通过考验?”
席佑文茫然地一愣,“你这是……”
“我是真心问这个问题。”江追说,“我也很苦恼。”
席佑文沉思了半晌,不再拘谨,换了一个坐姿,他的手肘随意地帖靠在车窗上,手指时不时地敲着窗面。
“你对婚姻没有信心。”是个肯定句。
江追没接话。
席佑文:“即使是他,你也没有么?”
她的心跳猛地加速,这个问题把她问倒了,或者说,切入要害。
江追放空了好一会儿,没有再执着这个问题,主要是她没法向席佑文解释个中缘由,又意识到竟然有一天要和他谈论婚姻问题。
她仔细地看了一眼席佑文,一身爽落的运动服,更年轻了,完全就是在校大学生,偏又生得俊朗干净,小麦的肤色被阳光一照,淡淡的光泽微晃眼,又切换成恰到好处的性感。
毕竟年纪小,和他聊这个话题,生和幼稚园儿童切磋如何解决一道中学物理题。
江追啼笑皆非,直笑。
席佑文也破功了,哈哈地笑出声,没再板着个端重的脸,再一次变回热血阳光的大男孩。
车送江追回公寓,快到目的地前,席佑文淡淡道:“阿追,你不要对自己太苛责,也不要太追求完美,生活不可能没有一点意外……”
许是意识到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教倾向,他又咧嘴笑,摆摆手道:“我还是没资格做你的人生导师。”
“席老师的意见我很珍惜。”江追一本正经地点头,随即莞尔道,“席老师的祝福我更在意。”
再一次听见这个称呼,席佑文莫名地红了脸。
江追一向只喊他大名,亲昵时偶尔会称“佑文”,也只有在床上“互动”时,才会玩笑地称呼他“席老师”。
席佑文偷偷地抬眼去看她。
江追笑得很坦率,很自然,似乎这个称呼也只是娱乐圈一贯的尊称,并不夹杂任何调情的意图,甚至连揶揄的成分也没有。
因为从不在乎,所以坦荡荡。
他内心凉酸凉酸的,可真的说不出一句逆她的话,甚至觉得要是他的一句祝福能安抚心神焦虑的她,他可以违心地掏出一千句、一万句不重复的话。
比起从前,她笑得更明朗了,细弯的眉间张扬神采,黑沉沉的瞳孔里聚焦着热情,比骄阳和缓,比暖气自然,堪堪适宜苏醒,惬意得令人也生出了同等的渴望,对爱情的,生活的。
这哪里是没有信心的样子?
“终于有人暖了你。”席佑文搜肠刮肚后开了腔,临了又加了一句,“我会祝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