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一线式的生活,我似乎也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而徐睿阳却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叛逆颓废。他似乎一直在睡觉,早读在睡觉,课上还在睡觉。
头发长了,盖住额头,居然还有人说这样子的徐睿阳好酷,有种颓废美。
他每次测验成绩都少的可怜,课上睡觉被老师点名批评,他站起来后没一会又趴在课桌上,无精打采。
唯有放学的时候清醒一些,铃声一响,老师还在收拾讲义,他就拿着个篮球,和班里的男生一起前呼后应地涌出教室,到篮球场去打得酣畅淋漓。
晚自习也总是踩着点最后一个来到教室,自习前的英语听力训练基本上不参加。
我几乎没有对上他的目光,每次传作业时回头,他一直在趴在桌上睡觉,发试卷时总是林菲扬帮他拿。路上碰到我,也跟没看到似的,双手插口袋就大大咧咧走过去了。
有一次发试卷,我故意先喊他的名字,他抬起头,取下耳机,大大喇喇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脸痞气朝我走过来,神情不屑。
他的头发朝天梳起,像个鸡冠,额前的头发底下还挑染成了蓝色,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美人尖,那缕蓝色的头发在里面突兀地站着。
我皱了皱眉头,瞪着他,他居然冷冷地笑了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一热,特别生气,脱口而出:“徐睿阳,29分,倒数第一。”
他从我手中扯过试卷,似笑非笑,说:“关你什么事。”然后翻了个白眼,回到座位上。
全班哄笑,我尴尬的站在讲台上,硬着头皮把试卷发完。
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念他的名字,直接把他俩的卷子一齐给林菲扬。他接过卷子直接揉成一团丢到抽屉里,也没有抬头看我。
徐睿阳一整个学期都这么颓废地过着,难道这就是叛逆期吗?其实我挺着急,也挺担心他,不过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怎么开口。
班会课上,林菲扬说:“同学们,学校要举行迎新晚会,去年我们班就没有报节目,今年有没有要报的?”
鸦雀无声。
理科重点班,果然大家都低调。而且期末将至,都忙着复习。
班主任走进教室,说:“大家拿出点活力来,别让人说咱们是书呆子。你们看看文1班,也是重点班,他们组了个乐队唱歌,挺好的。我们也不能输了。怎么样,大家来踊跃报名。”
还是鸦雀无声。
张雨韵说:“老师,文1班组乐队的有两个以前就是咱们班的,钟鑫和于姗,林菲扬和杨帆是主持人,咱们班就不用出节目啦。”
“张雨韵,你挺有想法的,要不你来一个啊。”
“老师,我只会跑步,要是跑步能表演,我也愿意。”全班哄笑。
老师用黑板擦敲敲讲台,“安静安静。”
“老师。”徐睿阳的声音从后排响起。我突然觉得背脊发凉,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徐睿阳,你有什么想法?”
“老师,陈秋秋会跳……孔,雀,舞。以前初中的时候就跳过。”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我脑袋嗡地一声,感觉全身的血液集中在头顶。我用力咬了咬牙齿,认命地闭上眼睛。
明知道我不喜欢在人前表演,还故意让我上台。是想让我出丑吗?是故意捉弄我吗?是想看我尴尬的一面吗?好啊,我偏不如你意。
我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对的,老师,我会,我去表演。”
全班同学被这诡异的气氛愣了三秒,然后跟着稀稀落落的掌声。
老师说:“陈秋秋同学勇气可嘉,你们要学会表现自己,别把自己的才华藏起来,还有哪位同学要参加?”
“没有了。”全班异口同声。
“……”
接下来,有来给我加油的,有来问我是不是真的会的,有小声嘀咕我爱出风头的。
张雨韵大声说:“胡说什么呢你们,谁爱出风头了。你们那么厉害怎么不上呢。就会说小话。别听他们的,秋秋,加油。”
我对她感激地笑了笑,转过头瞪着徐睿阳,他在那里面无表情看着我。
回到寝室,林菲扬和杨帆有些不屑,只有张雨韵对我握了握拳头,叫我加油。
接下来一个多月里,我回寝室压腿,练着基本动作,周五下午放学我就搭回家的车,让爸爸找到教我跳舞的老师,星期六一下午,星期天一上午练习,然后星期天下午又匆匆赶回学校。跟一个陀螺似的连轴转。
老师把节目单报上去的时候,音乐白老师找到我,说:“你会跳孔雀舞?”
“之前学过舞蹈,老师教过一些。”
白老师眼里放着光,说:“我是云南人,我们学校已经好久没人跳孔雀舞了。你可以下了晚自习到我这来练习,你觉得如何?”
于是,九点半下了晚自习之后,全班同学都在教室复习,我去找白老师再练习一个小时的舞蹈。
我就这么日复一日练习着。我不能让徐睿阳看我的笑话。自己揽下的活,得自己承担。
我和徐睿阳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针锋相对了,短短一个学期,他从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变成现在这般。他现在都不会正眼看我。我们竟然失去了交流的理由。
他和林菲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变成这样子,林菲扬怎么不提醒他呢。怎么可以任由他这样叛逆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