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柄谦脸上仍是谦恭的笑:“大帅,公道自在人心。专使这次来,是要调查你的罪证的。大帅还是不要反抗的好,好好的配合调查,不要伤了大家的和气。”
“罪证?什么罪证?”当罪证扔到他面前时,顾大帅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差点儿就跳了起来,脏话也随之爆了出来,“你他、妈的就是想要老子死!”
说着他就操起酒杯就往冯柄谦脸上甩,砸了他一脸的酒水,哗啦啦的顺着面颊流下来,然后,额头上又沁出血丝来,融进酒里。
冯柄谦没有动,当然那酒杯来得有点儿快,他一个书生也根本躲不过去,只能生生的受了这一砸。他拿帕子抹了抹脸,也并不愤怒,只是说:“大帅,看来还要加上一条拒绝调查杀人灭口的嫌疑啊。”
顾大帅大叫一声,大手一扯一掀,桌布就没了,满桌的酒菜哗啦啦的洒了,盘子和酒杯乒乒乓乓的摔了一地。然而,在顾大帅揪着冯柄谦的领子就要揍人的时候,就有一大队荷枪实弹的卫兵噔噔噔赶了进来,本是穿着顾家的军装,但枪口所指却是顾大帅的头颅和心脏。
这分明就是计划好了的,断了顾大帅所有的后路,逼得他不得不束手就擒。然后,毕竟是火气大的,哪怕要投降吧,顾大帅还是揪着冯柄谦的领子,然后狠狠的唾了一口:“妈、的,你要是整不死老子,老子就要整死你。”
冯柄谦半睁着眼,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似乎早就猜到了顾大帅会说这样的话,他淡淡道:“大帅放心,你绝对没有这个机会。”谦恭的笑容变得阴寒,“大帅教我的,成大事者必是要心狠手辣,连妻儿都可以抛弃。柄谦受教。”
就这样,风光了大半生的顾大帅居然如此这般就成了阶下囚,而白城的权利便由冯柄谦接管了。这还不够,毕竟顾大帅还有一个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好儿子。所以,一顿合计,他们先是隐瞒了顾大帅下台的消息,只说舟车劳顿的着了风寒要休养,便把人幽禁到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又去了电报,也说顾淮深剿匪无功,顺便把顾家私生活上的丑事也都暴露了出去,让顾淮深受人非议。然后,再趁热打铁,直接把顾淮深的兵权给夺了,用的还是请君入瓮的老套路,以顾疏玲出事了为由骗顾淮深抽身赶回,然后直接守株待兔,绑了人去。至于原委,很简单,以权谋私临阵脱逃,名正言顺的就除了人的兵权,也软禁了起来。
至于顾疏玲,这顾家的大小姐,本身是不具备威胁的,毕竟所有人都晓得,她的一切优渥和特权都是顾家给的,没了父兄的扶持,她什么也不是。但到底她还是沈家的儿媳妇。
冯柄谦也知道顾疏玲与沈家的关系并不好,当然,似乎顾疏玲跟所有亲人的关系都不好吧?她父兄暂且不谈,而楚青,顾疏玲的嫂子,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本应亲如姐妹的,但是楚青却恨她恨到了一种无可附加的地步。
所以,冯柄谦才那么容易的就把楚青拉倒了自己的阵营。当年那个神出鬼没的黑衣人,便是他和大哥冯平。而他之所以要拉拢楚青,一是想要借助这个女人的仇恨离间顾大帅与顾淮深的关系,为他以后的计谋和鸠占鹊巢打下基础;二是要由楚青探听一些自己无法接触到的隐秘;三便是策划了楚青的死,给顾家人的关系种下一颗定时炸弹。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顾疏玲,说她是杀人凶手,而顾淮深的据理力争甚至威逼利诱自然让顾大帅失望,从而埋下戒心。这样一来,顾大帅便慢慢的不再相信顾淮深。也的确如此,顾大帅不仅把夏舟的位置给了冯柄谦,还把顾淮深隔离出了这个圈子。如果不是因为上一次易帜之事,冯柄谦兄弟应该早就已经把白城握在手中了。
但是现在,也不算晚。
还有一点,当时冯柄谦按照计划到梁家巷接应顾疏玲,虽然他收到的情报是古墓遗址秘密实验,但是他心里又隐隐觉得并不那么简单。可是,他一直没有机会亲自进去看看,其一他所带人手不够,只怕弄巧成拙反倒把命丢在了那儿,其二,自己本就是隐匿身形,贸然前去只能打草惊蛇暴露无遗,于他后面的计划无益。所以,便也只有放弃。而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甬道又已经被炸了,再没有机会。
可是,就这几日,他居然看见顾大帅盯着一张白纸梅花发愣,然后,他又猛然想起,自己似乎也在某一期的报纸上看到过类似的图案。他派人排查筛选,终于找到了那一期报纸,也问过报馆的人,却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可是,山重水复之时,有人提出,这个梅花印子很像沈家已逝的沈勤管家所用的象牙印章盖出来的戳子。
这么一来,线索又回到了沈家,回到了顾疏玲身上。冯柄谦阴笑道:“呵,看来大头还藏在水下啊。”
于是,冯柄谦一边派人沿着蛛丝马迹继续追查,自己却找了沈老爷谈合作。然而,看惯了这种军阀作风的沈老爷却婉拒了,倒不是说他有多么高明多么睿智,只是他这个年纪了只想着那荒谬之事,如何能与他人资源共享?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