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刘医生说说应该没关系吧?就算她没有办法解决,能安慰自己两句也是好的。
这样想着,我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最近经常做噩梦?而且是和婴儿有关的噩梦?”刘医生目光闪了闪。
我见刘医生很认真地听我说话,不像其他人那样要么嘲笑我要么无视我,心里感觉舒服多了,放下了戒备,低声道:“我……怀疑我有精神病,不敢告诉我妈妈,刘医生你有没有认识的医生能看这方面的病?”
刘医生笑了笑,道:“你现在是高三吧?这个阶段的学生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精神方面的病状,现在又是期末考,压力比较大,所以事情应该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是这样吗?”我半信半疑,不过心情确实因此放松了些。
“你可以试着周末出去放松一下,公园、游乐园,泡泡温泉……或许这些症状就会消失。”刘医生给我提了一些建议。
我想想也是。
前段时间还听说有高中生因忍受不了学习的压力跳楼自杀,我的情况相比而言好多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刘医生。”我礼貌地说。
“没事,你妈妈在这里工作帮了我不少忙,我也很喜欢你这样朝气蓬勃的小孩。”她轻拍我的肩膀,“好好加油。”
“嗯!”
从诊所回来,我感觉这些天萦绕在头顶上的乌云都散开了。天气虽然很冷,但冷风吹在身上也不是那么令人畏惧和烦躁了。
原来只是压力过大。
我把刘医生的话照搬给妈妈听,破天荒地领到一百块零花钱,让我去游乐园玩玩。
“连门票钱都不够。”我小声嘀咕。
妈妈作势收回钱,我赶紧一溜烟跑了。
去不了游乐园,只能去不要钱的公园。可能是天气冷的缘故,公园里没什么人,目光所及都是光秃秃的树枝和枯黄的草坪。
我坐在老旧的长椅上,摊开双手靠在椅背上,仰头看天。
略显暗淡的蓝天,稀薄的云,悠然地飘动。
忽然听到有人在哭泣,还有人在一旁安慰的声音。我转过头,看见一对夫妇,女的坐在长椅上伤心地哭泣,男的也是一脸哀愁。
仔细一看,正是死去那个婴儿的父母!
又遇见了……
他们还在为他们早夭的孩子而伤心吧。
心中再次升起那莫名的愧疚之情。
我想离开却挪不动脚,把身子缩进椅背里,偷偷看着他们。
不过,他们为什么要特意跑来公园伤心呢?难道这里对他们有特殊意义,比如说他们曾带着孩子来这里游玩过?
真是不幸。
要是我死了妈妈恐怕会更伤心吧,不管怎么说都养了十几年,把一块肉扒拉成人形,得花费不少精力金钱。
咦?那个走向他们的男人背影有点熟悉。
他递给那对夫妇两杯饮料,和他们说了些什么。她以她5.2的视力发誓,看见那对夫妇笑了。
为什么笑呀?就算那人告诉他们孩子会投个好胎也没什么好高兴的,何况投胎这种事情根本不靠谱!
忽然那人侧过身。
这不是那个神经病医生吗!?
我震惊之余手心不小心刮到椅子上的钉子,发出吃痛的低呼。连忙捂住嘴,矮下身子,他们应该没发现吧?
那对夫妇还在说话,完全没注意到另一边的动静。百里岚却似有所感,侧脸往我所在方向看来,黑眸微眯。
等了好久,直到透过长椅下面的缝隙看见他们的脚都离开了,我才直起腰。
好险……
不过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躲啊?
一拍脑袋,真是昏头了!
回到家妈妈正在拖地板了。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应该是上班时间。“妈,怎么没上班?”
“刘医生接待特别的病人,我不方便在场。”
“特别的病人?”
“就是那些名人咯,可能是富翁,可能是政客,明星也有可能。”妈妈撇撇嘴,显然对刘医生不信任自己不高兴。
“那些人重隐私,可能是他们要求的。”我忍不住为刘医生说话。
妈妈不置可否。“你散心得怎么样了?”
当然是不好,但想想还是别让妈妈担心了,解释起来也很麻烦,便道:“还行。”
她点头,说:“我们晚上去你姑姑家一趟。”
“为什么!”我惊诧道。
“什么为什么?你这孩子,整天一惊一乍的。去看看阳阳,几天没见怪想念的。”
我瘪瘪嘴,“不想去。”
“必须去!”
妈妈一般很好说话,但在某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总是特别执着,这时候妥协的只能是我。
“那好吧,但是吃完饭就要回来。”我不情愿地说。
小孩子总是长得很快。
饭后,妈妈和姑姑他们一起讨论阳阳的百日宴。表哥表嫂则赶夜班挣奶粉钱去了。
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姑姑的房间里看电视。
妈妈不好意思浪费姑姑家的电,所以不允许我开灯。电视画面跳转时,一闪一闪的亮光特别明显,让人眼睛不舒服。
电视里的妇女在哭泣,因为她年迈的父亲要死了,她哽咽地说要是能用自己的寿命换父亲再活几年,哪怕用她小儿子的寿命来延长父亲的寿命她也愿意。
我微微动容。
要是这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我也是愿意的吧。
毕竟每个父母真的都为自己的孩子付出了很多。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