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上旬,贺兰军大营,一队骑兵匆匆赶回,护送着一行骑士前往大帐。
一见到这些人,贺兰雄祁便扼不住心中的焦虑和怒火,一把将为首的那名骑士攥起来。“你们回来了,那我女儿了?云萝在哪里?“
为首的骑士不敢挣脱他的钳制,强忍着窒息感,努力的说道,“主,主上,主人还活着。。。。”
“父亲,您快松手,他们有小妹的消息。”一旁的贺兰宣赶紧拉住贺兰雄祁,劝说道。
贺兰雄祁这才松开那名骑士的脖子,目光阴冷的看着他,“快说,云萝现在怎么样了?”
“咳咳,主上,主人她现在落在云中军手中,并未遭到任何伤害。”
“云中军?”贺兰雄祁眉头一皱,“那是何方势力?”
骑士赶紧解释道:“启禀主上,云中军便是河东诸部。他们并不是草原部族,而是并州的汉民。不知怎么来到河东之地,故意伪装成部族牧民。主人就是在铁弗部白城集市上。。。。。”
骑士当即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和盘托出。然后赶紧掏出书信和信物,呈递给贺兰雄祁。
贺兰雄祁看着那一串用狼王牙齿打磨的项链,眼睛不由开始泛红。这正是他在云萝小时候,猎杀了一头狼王后,送给女儿的礼物。
随即,他便打开书信,阅览女儿写给他的信。鲜卑族没有文字,他们的高层都以汉字作为书面交流的工具,并以认识汉字为荣。
看完女儿的书信,贺兰雄祁终于放下了心。云萝虽然落在了一个叫李戬的汉人手中,但并未收到任何伤害。
不过尽管如此,贺兰雄祁依然怒火冲天,恨不得率军杀到云中军跟前,将那李戬挫骨扬灰。
随即,贺兰雄祁打开第二封书信,那是李戬亲笔所书。在信中,李戬对俘虏贺兰云萝表示万分的歉意,并详细诉说了其中的因由。
最后,他却一改之前的谦卑恭敬的语气,开始威胁说,云中军民的生死,不仅仅事关他个人的存亡,更是关系到贺兰云萝的性命安危。
李戬希望贺兰部,能够对羌姚部施加更大的压力,迫使其不再拦截云中军民南下。只要他们能够返回关中,贺兰云萝自然能够平安回家。
看完这封书信,贺兰雄祁愤怒的将其撕成碎片。他实在不敢信任对方,会在进入关中后,完好无损的将他女儿放回来。
一旦进入关中,他贺兰部就鞭长莫及,云萝的生死,便在那李戬手中,任其处置。
贺兰雄祁眼中杀意凛冽,望向那名骑士,“你说,那个李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启禀主上,小人平常都是被囚禁起来,并未与他有过多少接触。”骑士斟酌着说道,“不过,那李戬十分擅长用兵,善出奇计。据小人所知,在沮渠部。。。。”
骑士当即将李戬的事迹,详细的向贺兰雄祁描述。
听完骑士的话,贺兰雄祁与贺兰宣相视一眼,眼中露出震惊之色。这李戬不愧是将才啊。
“父亲,从刚才所说的话中,儿子以为,那李戬不仅仅是一名将才,还是一名有责任,有担当的汉子。”贺兰宣眼中露出浓浓的好奇之色。
“嗯?此话怎讲?”贺兰雄祁眉毛一扬,有些诧异的看着儿子。
贺兰宣笑道:“父亲,试问哪有人会带着一群,占据队伍一半的老弱累赘,在草原上坚持到如今。如果他想南下,只需带着一批心腹人马,直接便可穿过各部领地,潜入中原。可他却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不计一切代价,也要将所有人带回中原。这样做虽然很蠢,但不得不让人敬佩。”
“哼,那又怎样?”贺兰雄祁不满的瞪了儿子一眼,冷哼道。
“父亲,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那李戬的品性并不坏。”贺兰宣正色道,“妹妹虽然落在他手里,却没有遭到任何伤害,由此也可以看出,那李戬并不愿与我贺兰部为敌。儿子相信,只要对方平安的进入关中,妹妹绝不会有事。”
贺兰雄祁不由陷入沉思之中,良久,才抬头望向儿子,“你就这么信任他?”
“不相信又能如何?”贺兰宣苦笑道,“儿子情愿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唉,唯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贺兰雄祁长叹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们该怎么做,才能保住你妹妹的性命?”
贺兰宣沉吟片刻,微微抬头,坚定的说道,“以退兵为条件,让羌姚部放弃对云中军的拦截。”
“这?”贺兰雄祁有些迟疑,“如今我们三部已经歃血为盟,此时退兵,岂不是背盟之举?”
“父亲,我们当初结盟,乃是以为羌姚部是劫掠妹妹的幕后主使者。但事实却是李戬所为,以羌姚部无干。即便是退盟,也不是不可。”贺兰宣沉声道,“当然,如此一来,其余两部定然会恼羞成怒,那我们便暗中与羌姚部联系,达成和解。”
“不妥,若是我们擅自退兵,其余两部又岂会没有察觉?”贺兰雄祁微微摇头,皱着眉头道。
贺兰宣淡淡笑道:“父亲,我们可以借口西部秃发部有异动,调回部分兵力警戒。这样一来,羌姚部便能调出更多的兵力,支援东面,挡住两部联军的兵锋。”
见父亲还在迟疑,贺兰宣继续说道:“父亲,如今东面两部集结八千兵马南下,势如破竹。若是真让他们得逞,得到羌姚部的大批财货和人口,这对我们贺兰部难道就有利吗?特别是铁弗部,之前便吞并了沮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