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黎忽而觉得手掌中的梅花有些发烫,烫得他忍不住将那寒梅愈发握紧在手中。
他有些迷茫,因为他分不清,到底是手掌心烫,还是自己的心在发烫……
殷童见身后没有人,便停下脚步回头看,却见慕容黎盯着自己方才送的寒梅正发着呆。
她皱了皱眉,看着他五官几乎要揉在一起,只觉得好生有趣。
她笑着摇头,一跑一跑又回到了他身边,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擅自拉起他的手。
“你!”慕容黎吓了一跳,看着她的行为只觉得不可思议。
殷童却是紧紧握着他的手,拉着他一路小跑,一边跑一边笑着。
“师傅,你发什么呆呢?莫不是要等到下一场雪再落了你一身不成?”
明明她此刻的容颜平淡无奇,较之穹山之上那副狐媚妖相可是逊色了不止一点点,可是慕容黎就是觉得现在的殷童比从前顺眼了许多!
说不上来是哪里,也许是此刻她是真心待他的吧。
慕容黎想通了这一点,便也跟着露出一抹真诚的笑意,比以前都要温柔的笑。
他浅浅一笑时,不像以前那般嚣张狂妄,竟能隐约瞧见嘴角两处若隐若现的梨涡。
原来魔王温顺起来,比得上天地万物之色。
慕容黎将手中的寒梅树枝小心翼翼收在怀中,而后任由殷童拉着他在雪地中奔跑。
“童儿,你慢点,别摔了!”慕容黎关心着她。
殷童摇了摇头,“师傅好傻,我拉着你,又怎会摔倒?你会保护我的嘛,对吧?”
慕容黎愣了愣,笑道:“是,为师会保护你的。”
这一刻,他好像真的变成殷童心心念念的顾君酌了,而他就是她唯一的师傅。
远处藏于暗处的燕玄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上,您可切莫入戏太深啊……”
燕玄之前便怀疑自家王上中了狐媚子的毒素,他家王上还否定,现在看来,简直是八九不离十了。
燕玄忽而觉得,世上最厉害的毒药,极有可能是这九尾狐狸的温柔乡了。
不,应当是天底下所有女子的温柔怀中。
暗自掐了掐手腕的皮肉,燕玄还是选择默不作声消失于暗处。
另一边,西烛村村外。
凌鹭与卫清忧各自分开了彼此的怀抱,又有顾君酌在一旁冷眼旁观,两人便愈发觉得尴尬起来。
凌鹭只觉得心里有某一处地方有些发痒。
虽然他不记得那一晚与卫清忧在客栈发生过的事情,不过卫清忧本人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见凌鹭脸色怪异,卫清忧只当他又犯了难处,想起了殷童。
便暗骂自己,明明说好了再不与他纠缠,将对他的感情暗藏于心底,怎的一担心他便又这般不能自已了?
也难怪凌鹭先前总是万般轻视自己,此刻连卫清忧都觉得自己有些活该了。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总是左一下右一下的倒贴上去。
热脸去贴冷屁股,又有哪一个男人会好好珍惜?
卫清忧自嘲着,扶额感叹着自己对着凌鹭时的下贱做法。
两人分明有着什么情况,这一点顾君酌不是瞎子,已经看得十分明白了。
不过既然当事人还没有什么觉悟,自己可不想淌这种麻烦的浑水。
他望了望四周,忽而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
奇怪了,他明明记得自己与凌鹭进去西烛村时不过是白昼十分,怎的现在四周黑漆漆的,已然是夜半时分了?!
顾君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问着卫清忧:“卫姑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顾师尊不知晓吗?此刻早已过了子时了。”卫清忧一个姑娘家家的独自一人等在外头,荒郊野岭的,要不是早前顾君酌特意关照说是四周暂无危险,冷风阵阵,她还真有些害怕!
凌鹭一听,也注意到了顾君酌注意的地方,他惊呼道:“怎么这么晚了?!”
卫清忧有些不知所谓,她蹙眉道:“怎么,公子在里头办事没什么感觉吗?”
凌鹭转头去看顾君酌,却见顾君酌一脸沉重。
他正想开口询问顾君酌这是怎么回事,却见顾君酌当机立断转身。
顾君酌面对着西烛村紧闭的大门,抿了抿唇,忽而抬手狠狠一挥。
阵阵烟气便随之在西烛村周围缓缓升起。
最后整个西烛村在黑夜中摇晃扭曲起来。
直至末尾,偌大一个富庶之村很快便活生生消失在三人眼前。
西烛村一消失,眼前便也空出了一大块空地出来,赫然占了足足一个山头那么大。
做完这一切,顾君酌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凌鹭眼看着这一切就发生在短短一瞬,只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他从来不知晓顾君酌还有这般的本事。
他拽了拽顾君酌的衣袖,质问着:“你疯了?里头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你何必再赶尽杀绝,连个村子都不留下?”
“反正里头没人了,要留个村子干什么?”顾君酌淡淡回应着他,顺便把他鲁莽的手拨开。
见卫清忧同样睁大双眼看着自己,似乎也在等待着一个合理的答案。
顾君酌只能无奈地认真地回答着凌鹭。
“你也注意到了吧。”见凌鹭还是一脸茫然,顾君酌便索性说的更明白一些,“方才你不是还想问我来着吗,现在不就是在给你回答了。”
凌鹭一听,脸色也变得些许凝重,“你的意思是?”
“我们还未进去西烛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