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们三个?说说吧,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老邵有些无奈的看着我们仨说。
王老大跑进屋里后不久,厢房里原本等着还魂的十多个人就战战兢兢的来到院子里。远远近近的人家开始不断亮起灯光,村民们接二连三的向高华家赶来,很快院子里就挤满了人。
我们三个互相搀扶着从小山坡上下来时,大飞还想把脚印蹭掉,我急忙阻止了他:“你疯了!这不是欲盖弥彰吗?老贺是上吊,又不是咱们杀的!保持原样,否则警察能把咱们查个底儿掉!一会儿警察来了,如果问到咱们仨就实话实说,千万别隐瞒!”
院子里人们正在窃窃私语,对着苞米仓子指指点点。
此时院子里已经亮起了一盏白炽灯,惨白的灯光下,只见苞米仓子的房檐上挂了一根绳子,下面打了一个结,老贺直挺挺的吊在上面,舌头伸出老长。他眼睛睁得溜圆,黑眼珠上翻,大半个眼球都是白的,看上去恐怖之极。老贺的脚距地面不到十厘米,脚边倒着一个小板凳。就是这不到十厘米的距离,最终要了老贺的性命。
吴全有瘫坐在屋门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哭号:“你们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婆刚死没七天,又撞上这事儿,这家还怎么住啊!”
供桌已经翻倒在一边,酒菜洒了一地。原本留给死者行走的草木灰已经被人们踩得到处都是,再也看不清是否有高华的脚印了。
派出所的警察在半个多小时之后就赶到了,随后镇医院的医生也到了,虽然确认老贺已经死亡,但是区刑警队没到现场,医生也没敢把老贺的尸体从绳子上放下来。派出所的五六个警察拉起了一道警戒线,然后把晚上留在高华家的村民全都隔离到两个屋里,等着区刑警队赶到时再进行调查。
老邵在人群中看到了我们仨,于是把我们叫到一边。他眼睛里有不少血丝,显然这几天没有睡好。
我小心翼翼地说:“不用把我们三个分开问话?”
“一会儿刑警来了才是正式问话。我就是想问怎么哪个地方都少不了你们仨?”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陈佳阳:“你说你这姑娘家又不住在这里,天天往这儿跑什么?看看,这不是摊上事儿了?说吧,你们跑来干什么?”
我把从下午到这里之后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老邵一边听一边在吸凉气。
“说完了?”他苦笑着问。
“完了。”我点头回答。
老邵转头看了看陈佳阳和大飞,他俩一个劲儿的点头,证明我说的没错。
这时听到警笛声大作,老邵转头想往院门口走,忽然又停下了脚步,对我们仨说:“一会儿刑警队会做笔录,你们把事情完整的说一遍,我先警告你们一声哈,到时别胡乱添油加醋,否则有你们麻烦的。”
区刑警队到达之后,法医把老贺的尸体从绳子上解了下来。尸体被抬到地面的一刹那,人群中发出低低的惊呼,然后向退潮一样向后退了几步,但是随即又向前围拢。派出所的警察用身体挡住了人潮,嘴里嚷嚷着:“靠后靠后,有什么好看的?”
几个警察进到屋里,开始对那些可疑对象一个一个做笔录。大飞低声说:“孙……孙治,咱们用不用自己去报个名啊?”
我摇了摇头说:“老实在这等着吧,警察不会漏过咱们的。”
果然,十多分钟后,老邵领着老胡出现在我们面前。
老胡摘下警帽,一边摸着脑袋一边说:“看到你们仨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来,一个一个说。”他一指陈佳阳说:“这个姑娘先说,小姜,你做记录。”然后他又对老邵说:“老邵,把这哥俩带一边去,一会儿我再问他俩。”
老邵领着我和大飞站到一边,就看陈佳阳留在原地眉飞色舞的对着老胡比比划划,还时不时的向小山坡上指着。大飞低声对我说:“这丫头纯是一个软蛋,将来上了战场,肯定第一个投降。”老邵盯了他一眼,说:“现在别说话,一会儿有你们说的。对了大飞,你那个证到底办下来没有?”
“快了快了,下周肯定办下来,您就擎好吧。”大飞一脸谄媚的说。
我低声说:“看你这副怂样,你小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到时候被敌人逮到了,肯定得把老子卖了!”
陈佳阳回来后,大飞接着被老胡喊了过去,然后只看到他在那里也是对着老胡一顿比划。
最后轮到了我,我刚想开口说话,老胡说:“你看没看清和贺光明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贺光明?”我不由自主的反问了一句。
“就是死者,他叫贺光明。怎么,你不认识他吗?”老胡有些怀疑的问。
我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犹豫,否则肯定会被带回到警察局里问话。于是我急忙回答说:“认识,只不过叫贺校长叫惯了,您这一叫他的名字,我还真没反应过来。”
“你看到他死前和人说话了?”
“看见了。不过离得太远,没听见他们说什么?”
“和他说话的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老胡一下子来了精神,说:“你那个同伴说那个人是你们村刚死不久的妇女主任,叫高华。你虽然很多年不在村里了,但是这个人应该认识吧。”
“高华我认识。但是今天晚上我没看清是不是她。我都有十多年没见过她了,加上离的太远,她从那边飘出来的,就那么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