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当轮到地下城叛徒白莫言还是云隐岛仙君水漠然?亦或者古州血凤鸣以及那个伤她至深的蠢货暮云埃?
本想在他们渡劫之时再做手脚,可看他们如此呆蠢,下次晋级只怕是百年之后,我等不及了。/shxs/し
我不敢停下,停下就会被无边无际的悔恨与愤怒掩埋,无法自拔。
是以我站在独属于顾长乐的玉衡峰翠竹林中,在午夜无边无际的黑暗深处,蛰伏等待。
击伤顾长乐时我选择了最残酷的方式,丹田与血脉同时破裂却不致死,是以即便已经过了数个时辰,此地依旧遗留着属于她的血腥气息,我虽是厌恶,却也知晓唯有如此才能等到他们的到来。
既然他们这般爱护她,感受到她的危机与痛苦自会寻到此处。
来,则死。
今晚的夜色似乎格外深邃,如同狼兽的双瞳,藏着无限杀机。
我一袭黑衣无声伫立,几乎与这样的黑夜融为一体。
三生轮回索疯狂暴戾的阴冷被我轻易压制,身边的阿甲却隐忧地看着远方。
我知道阿甲在担心什么。
顾长乐等人不同凡响,气运更是诡异莫测,尤其是顾长乐,几乎可以违逆天道,不可触之,相比于我毫不逊色。
在世人眼里,他们是神是仙,是守护浩瀚大陆的英雄,人人敬仰;在修士眼里,他们是正义凛然的仙师,是代代传颂的前辈,受人供奉。
他们的魂灯被挂在浩然派浮蚩大殿地底的祠堂之中,一旦熄灭,下境悍然。
除此之外,顾长乐飞升太虚境后更得古洲大家主青睐,被招为古家内门客卿,与暮云埃一右一左,分别为右左两大客卿长老,负责带领每一代古家内门弟子历练,在古家内门混得风生水起。
她与暮云埃一旦陨落,古洲绝不会坐以待毙。
而血凤鸣自不必说,他本为古洲一派,又专研鬼道奇术多年,古家实在看中于他。
水漠然城府极深,不知何时竟将水族龙珠献于古洲家主独子古道玄,助古道玄突破化神期晋级炼虚期,给了古洲内院嫡系正枝莫大的恩惠,古洲终将要还他这个人情。
再有白莫言野心勃勃,又比我预料之中还心狠手辣,自飞升太虚境之时便揣测地下城为鬼修据点,以出地下城博取古家信任——当然,刑老前辈实力斐然,这等危机根本未曾放在眼里,再加上鬼修沉寂多年,从来不曾露面,地下城原本阴森,便轻松避开了古洲,不过古洲却看中他的诚意,将之收到麾下,还成了长老的弟子。
是以我很容易暴露。
是时,于修真境,我残杀正道修士,必然是十恶不赦,于太虚境,我则杀害古洲之人,必然遭到古洲强者追杀。
我终将身败名裂,并置于危险境地。
可是我怕什么?
且不说我下手无痕,定不会叫人察觉,就算被古洲察觉又如何?
她已不在,我便为她踏血而歌、恣意疯狂一回何妨?挫骨扬灰在所不惜。
况且这件事情刑老前辈出人意料地没有阻止。
他自来违逆天命,却又遵从命数。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觉得没有必要阻止了吧?
或许在他看来,与其让我生成心魔生死难定,不若任我畅意发泄。
阿甲明白我的意思,它碧色眸子里的隐忧退却,在黑暗中无声扬唇,与我一起轻笑,又是一副邪恶阴冷的模样。
终于,长空中响起破空之音。
白莫言与水漠然的身形在翠竹林里显影。
我不急着出手,只静静地看着他们眉间的焦急以及神识中的茫然。
体会到了么?眼见自己心爱之人遭遇痛苦却无能为力的心情?
这个时候,暗夜潜渡已经生成。
他们走进了我的领域,饶是炼虚期仙君,依旧能被我左右思想。
我动了动手指,顾长乐凄厉的惨呼便近在耳畔,清晰明显,却又捕捉不到。
两人忍不住失声喊道:“乐儿,乐儿你在何处?”
白莫言此人原先在地下城谋事,为执刑者之一,更被得以重用,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方寸大乱,竟在紫竹林里胡乱搜寻起来。
然而他越是搜寻,就会越是痛苦,这是精神的折磨和摧残。
我看到他几乎发狂,炼虚期仙君的力量肆意横飞,在我的领域里,却不起任何波澜。
这是我的世界,我世界里发生的一切,都将随我的意念消失。
相反,在我的世界里,他们的情绪也会随我的思想而激化或者平息。
这便也是暗夜潜渡与死魂境域的差别。
再看白莫言,他怒气冲冲,但毫无作用。
水漠然较之冷静,只半盏茶的功夫便觉察到了异样,伸手制住白莫言,冷声道:“白兄镇定,这是个圈套。”
语气笃定,语气与神色与他当时对阿月的宣判一模一样。
那时他道:“能救乐儿的,只有暮云埃…你的弟子顾长月,她是冥阴之体,可阴魂归位,你若想救乐儿,那便不能留她。”
那场追杀,就源于此。
我深深呼吸,克制不住阴戾的杀意。
水漠然神色一凛:“何人?”
白莫言毕竟也并非常人,经水漠然提醒已经清醒过来,当即收回力量,一脸戒备,喊道:“给本君滚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那是何物?
我依旧隐在黑暗中,而一副清晰如实的画面已经展现在二人面前。
地下城森然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