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乐拍着手跳起来:“小青团,你人真好。”
岳清的脸微微一红:“那我叫你小红叶吧,这样才公平。”
“小红叶……好呀,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喊过我呢!”
二人在海棠树下席地而坐,岳清方拾起落在地上的书卷,只听得耳边有人呼唤:“清儿,清儿,快醒醒,树下清寒,再睡下去该着凉了。”
梦境崩塌,他蓦然惊醒,原来是一场梦,不觉怅然若失。
大漠之中,柏乐像是脚下踩空了一般,从梦中惊醒,原来只是一场梦,她嘟了嘟嘴,有些不快。
第二天,柏乐在沙子上用石头画画,画的正是昨夜见到的远山和树,远处忽然传来驼铃叮当,柏乐忙忙地丢下了石头,喊道:“阿娘阿娘,驼队来了!”
随后小跑着迎上去,跳进一个男人的怀里:“阿爹!”
男人哈哈一笑,将她放在肩头:“乐儿,有没有乖乖地听阿娘的话?”
席儿闻声出了帐子,欣喜道:“苏牧,你回来了!”
苏牧放下柏乐,从鞍子上拎下两大包行李:“这里面有米粮,还有给你们娘俩的衣裳料子。”
席儿接过布料,笑道:“这小家伙又长高了,从前的衣服都短了,是该重新做几套了。”
苏牧又接连卸下几袋东西,说道:“我们今夜就在这里休息,待我明天把驼队带出沙漠,就能回来陪你们了。”
席儿嘱咐道:“路上艰险,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苏牧笑道:“这条路我已来来回回走了七年,你尽管放心。”
席儿不再言语,去摆灶煮饭了。
柏乐拿着苏牧带回来的小玩意儿,径自玩耍去了。恰一回头,瞥见了一个小姑娘。
她年纪与柏乐相仿,一双小脸生得白皙精致,眉间一点朱砂又添妩媚,甚是讨人喜欢。
柏乐第一次遇见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很是喜悦,连忙跑过去打招呼:“你是和驼队一起来的吗?”
小姑娘闻声回道:“正是。”说着,又指了指沙子上的画问:“这山和树极妙,是你画的吗?”
柏乐转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道:“哪个是山,哪个是树?”
小姑娘料定她是没有出过沙漠,不懂这些,便很有耐心地指给她看,待她明白了方问道:“我是白鹤,你的名字呢?”
“我叫柏乐!”柏乐爽快地回道。
“柏乐”,白鹤复念了一遍,“想来是松柏的柏,喜乐的乐了”。
柏乐登时垂下脑袋:“爹娘从不教我认字。”
白鹤笑着拾起一块碎石,在沙上一笔一画地写着“柏乐”。
“看,这就是你的名字”,接着又写下“白鹤”,说道:“这个是我。”
柏乐也拿起一块细石在一旁临摹,终于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两人的名字。
她看着四个字颇有成就感,欢喜道:“从此以后,你就是我柏乐的好朋友了,我的第一个好朋友!”
白鹤看着她纯净的笑,心中动容,许久不曾有的轻松感浮上心头,“嗯,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
一时间打开了柏乐的话匣子:“白鹤,你能给我讲讲沙漠之外的事情吗?”
白鹤沉吟一会儿方说道:“外面的世界,纷扰不断,只有景色还值得一看。四时草木各有不同,朝云夕暮变幻无穷,山川相错各有风姿,穷尽一生也观赏不完的。”
柏乐挠了挠头,“草木?山川?它们是什么?”
白鹤只得细细地解释一番,用石头在地上勾画着。
柏乐认真地听完,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山就是我梦里见过的大沙丘,川就是水源,草木就是烧饭的柴火。”
白鹤看着她不谙世事的样子,似喜似叹:“这样简单的活着倒也是一桩乐事。”
接着解下了腰间的香囊:“这个送给你。万千繁花,又是更妙的造化,这香囊上绣的是茉莉花。”
柏乐轻轻摩挲着这些洁白的小花,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感动,馥郁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撩拨着心中破土的幼苗。
不知不觉,已将入夜,白鹤的脸色白了一白,说道:“天快黑了,我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赶路的。”
柏乐这才想起白鹤明天就要走了,心中不舍,难过起来。
白鹤安慰她说:“聚散有时,我相信你我的缘分,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柏乐想了想,摘下了脖子上的羊骨骰子吊坠,递给她:“这个给你,只要你戴着它,我就一定会找到你。”
“嗯,我一定会好好戴着的。”
“那我们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一言为定!”
“不许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