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面摊上有人要认叔侄,旁边吃面的人知道今天请客的就是那二位。
都不敢直愣愣的去瞧个究竟,可又按捺不住好奇心,便有一眼没一眼的往那边瞟。
裴寒之又一碗酒下肚,已经完全醉了,逮着白慕谦不放手。豪迈的说道:
“大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只管说。”
他在这么喊下去,可能明天全河涧镇都知道他两成叔侄了,白慕谦忍无可忍,打横抱起人快速离开了。
河涧毕竟人少,除去集市上的热闹,回客栈的路上很冷清。
一轮孤月玄在天上,清风微拂,寒夜依旧。
脚踩在雪上咯吱作响,裴寒之已经神志不清,还是一手揽在白慕谦的脖颈上。
他不知道,此般动作让两人很是亲密,嘴上仍然在絮絮叨叨。
“大爷啊,你不知道,这些年我过得有多苦。”
白慕谦听着实在刺耳,虽然一句话的时间他就从大哥晋升为了大爷,但他现在真想把裴寒之直接扔在雪地上,好让这人认清楚自己是谁。
裴寒之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也许马上就要被丢在大街上,他想着自己穿越到越国后的种种遭遇,难过得真开始掉泪。
弄得白慕谦又好气又心疼,只好拿手掌有节奏的拍他,像哄小孩那样。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苦。”
裴寒之哪听得进去,越哭越伤心。
“我真的苦啊,大爷。”
看来今天晚上这个大爷是当定了,白慕谦只好强迫自己忽略这个称呼,否则他担心自己被气得当场气绝身亡。
“这个破地方,又没暖气,还不能上网。”裴寒之伤心的说道,“还总有人想害我。”
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白慕谦就当他喝多了胡言乱语,只是心疼他哭的厉害,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裴寒之哭得更厉害了。
“在这儿,我没爸没妈,也没有兄弟姐妹,连个能相信能畅所欲言的人都没有。什么事情都只能自己和自己商量,你说我苦不苦。”
“苦。”白慕谦当然懂独身一人的感觉。
“还有更苦的,我,裴寒之!”
说到这儿,裴寒之从白慕谦身上跳下来,歪歪斜斜站在路中间,朗声道:
“我,裴寒之,越国当朝丞相。
所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有哪件不是为了国之大计。老皇帝还在时,边陲临国正在商议同盟伐越。他却废武重文,我不得不在朝中周旋,好歹让兵部给了援兵,保住了白慕谦一阵,让他国不敢来犯。”
“好景不长啊。”裴寒之长叹,“刚过了几年安稳日子,那帮老不死的大臣骂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硬是把白慕谦搞了下去。
如今新帝登记,还指望我像以前一样为他们在白慕谦那调和?”说到后面裴寒之口齿已经有些不清,“做······做他们的春······春秋大梦去吧。”
他说的以前实则是上一世,而白慕谦就理解为了老皇帝在世的时候。
裴寒之偏偏倒倒,也不要人扶,找了街边的台阶坐下。
“骂就让他们骂去,又不少块肉。大爷,你说对吧。”
“对。”白慕谦站到他身前,让他靠在自己腰上,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以后没人敢再骂你。”
“你说了不算。”裴寒之傻笑道。
白慕谦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拥着他,心意却更加坚定。原来那几场战役,朝廷的援兵能到,全靠他。
“大爷,你站那么高做什么大爷。”裴寒之仰着头发出抗议。
以他现在喝多了酒的眼光瞧去,他面前的简直是个巨人。白慕谦无法,只好在他旁边坐下。
本来平静如水的晚上,到了半夜,也开始刮风。
“我冷。”裴寒之哆哆嗦嗦道。
“那我们回去吧。”白慕谦道。
“不。”裴寒之用下巴抵着白慕谦肩膀的边缘,道。
他现在满脑子浆糊,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反对这个提议,反正他不想回去,回去做什么?在听那帮大臣骂人么?
“哎。”白慕谦轻叹着将人抱起坐到自己怀中,再用外袍将他整个人裹住。
真是拿裴寒之丁点办法也无,明明抱着人直接回客栈就行,可听到他说不,就怎么也动不了了。
有了温暖所在,裴寒之便使劲儿往里钻,想让自己更暖和些。
屏障很严实,他身子慢慢暖和起来,手又开始不老实,隔着衣服摸到白慕谦的胸前,还按了按。
而后满是惊讶的说道:
“没看出来,大爷你身材还挺好嘛。”
白慕谦不置可否,他以前常年训练后来又在军营生活,体魄已经是最低要求。
像找到宝贝似的,裴寒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手很快便到腹部。
还边摸索,边数着,“一,二,三······”
这般磨人,饶是在寒冬的街边,白慕谦仍然觉得全身被撩起了星星点点的火苗。燥热的感觉在蔓延。
他微微屏住呼吸,深觉再不能让他胡作非为下去。
于是白慕谦擒住裴寒之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嗓音略微沙哑的命令道:
“别在动了。”
裴寒之瞧着他在朦胧月色中,深邃的五官,俊朗的脸颊。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感叹道:
“大爷,你真好看。”
还未来得及反应,白慕谦就见怀中的人,红唇微微翕动,已然靠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