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中文学的研究成果表示,他这个奖,含金量肯定不高……”丁半木捧着付尘的校园十佳歌手荣誉证书,手掌不停摩挲那几个金灿灿的大字,眼神分明艳羡不已,嘴上却十分不屑。
常卫东手里拿着厚厚一叠稿纸,正愁眉苦脸地逐行念叨,好几次差点咬着了舌根。
一分心去听丁半木说话,原本就晕头转向的他再移回眼神,就不知读到哪行了,他索性把主持稿子丢到一旁,下定决心,等会儿上台就听天由命。
“丁大师,你甭管人家含金量高不高,瞧不上的话,你可以去拿个高的回来,给我等长长眼……”
丁半木听出常卫东话里的调侃,踩着优雅的步伐,挪到他桌前拿起那个精心摆放的球形奖杯,一声冷哼:“切,你这个三无产品也一样,材质低劣,还mvp,充了多少钱,兑了多少积分啊?”
“说啥呢,我这是mvp最佳球员,可不是什么vip,比不了!”常卫东一把夺回奖杯护在怀里,鄙夷地瞪了瞪丁半木,宛若在提防一个智障。
“那是你运气好,正赶上我丁某人退出江湖,与世无争,否则……”
“好了不要再说了,丁大师举世无双,给你颁个……最佳行为艺术奖,怎么样?”常卫东抬手制止了他回顾臆想中的光辉事迹,退避三舍,放弃了自己这个妄图和他争论的愚蠢行为。
“哎这个,得此殊荣实在惭愧,不过想来,也算是实至名归……”
见丁半木竟然厚着脸皮,手握拳头,一副发表获奖感言的既视感,杜笛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黑框眼镜,扭头朝齐立生啧啧地咋舌。
“以后啊,丁大师爱当什么家就让他当吧,看把人给逼的,都语无伦次了。”
“没错,好端端一个大师,可惜了……”
常卫东见了也是欲哭无泪,起身摆摆手作投降状,拿起刚才扔到桌上的稿子就要出门:“好,这一回合就算我输,咱们下局再战,我得去主持活动了,告退!”
丁半木翻了个白眼,一副清新脱俗的高傲模样:“成天就搞些毫无意义的活动,无聊。”
“哇,赞同!这次咱们的观点可谓是难得的一致啊,吃饱了没事儿干,非要兴师动众的办什么演讲大会,简直无聊到无耻……”
丁半木听完,突然话锋一转:“等等,演讲大会?是你们演讲协会办的么?”
“对啊,可烦了!”
“嗯,这个活动,听起来还是蛮有意义的,不妨我丁某人随便花个三十六分钟,去给你们捧捧场吧。”
说完丁半木轻咳一声,竟然找来一块镜子理了理头发,背着手就要跟着常卫东出门了。
“你不是说毫无意义吗?”
丁半木有理有据,义正言辞:“我有说么?我说的那是,好有意义。无字是表达有的意思,运用了反语的修辞手法,以及用否定衬托肯定,表强调!”
杜笛几人看得目瞪口呆,也听得心惊胆战。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个一万年不照镜子不梳头的生物,这个原本一身傲骨惜字如金的怪物,变成了现在这幅德行?
从宿舍到举办活动的会议室,两人又一路是唇qiang舌战,打得可谓是酣畅淋漓。
常卫东刚一进门,忙得焦头烂额的宁寻舟一把将他拉了过去,急急忙忙塞来一支话筒,就把他推上了台。
“我的祖宗啊,你可算来了,台词熟悉得怎么样了,快彩排一遍……”
“学姐,我,我不行啊,要不你还是换个人吧!”常卫东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站在讲台上像个孩子一样支支吾吾,急得脸红心跳直跺脚。
宁寻舟踮起脚跟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连哄带骗,笑得十分殷切:“怎么不行啊,不就说几句话的事嘛,拿出你灌篮的气魄来,我相信你哟!”
“我真干不来这事儿,主持得找专业的……”
话音未落,宁寻舟猛地甩头,扫来一个别有意味的眼神,把常卫东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顿时惊得他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立马自觉换上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拍拍胸脯专心排练:“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而丁半木站在门口,眼神一直跟着忙东忙西的宁寻舟四处乱窜,转得眼珠发酸。他连咳了好几声,想引起宁寻舟的注意,却咳得喉咙冒烟也无济于事。
面前走来一个抬着纸箱的男生,被他挡住了去路,那人勾了勾腰礼貌地说道:“学长,麻烦借过一下。”
丁半木反客为主,点头致意:“嗯,辛苦了……”
接着两手往身后一背,踱着步子,摇头晃脑地走向那些忙得不可开交的工作人员,有模有样,看那架子,俨然一名学校高级领导莅临视察。
“哎哎,歪了嘛,那边抬高一点,往左往左……”
不对,俨然一个查缺补漏的工程监督员,对着那些埋头苦干的演讲协会会员指指点点,说到动情之处,还自己主动上了手。从挂横幅到贴海报,就连观众席的桌椅摆放得不够整齐,他也一丝不苟,严格要求。
等宁寻舟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前排嘉宾席椅子上,一扭头,居然看到丁半木神奇地坐在她身边。
再仔细一看,丁半木居然惊悚地坐在嘉宾席,不仅如此,还翘起了二郎腿,一脸疲态地揉着肩膀打呵欠,坐得理所当然,稳如泰山。
这就算了,真正让宁寻舟抓狂的是,他竟然拧开了嘉宾座位前桌上的水,瓶盖丢在一旁,水也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