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之间的顽闹康氏是不在意的,再者她是打心眼儿里恨不得那位顾世子能更在乎女儿些,期盼着两人成亲后能够琴瑟和鸣好好儿过日子,又岂会在这个节点儿上说女婿的坏话?真正叫她在意的是女儿对顾贵妃的描述,待人温和如沐春风?康氏几乎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当年所认识的那位顾娴了,当年顾家只是个不入流小世家,家中既无出息的子弟也无德高望重的长辈,一度游离于盛京贵族圈子的边缘,是顾娴果断的卖了家里的铺子送家中幼弟去读书,想着将来光耀门楣,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康氏也记得顾家的那位大小姐将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撵出去的壮举--
一表三千里,但凡是勋贵哪家没有几门穷亲戚,日子一长谁都嫌烦,只是碍于面子不好说出来罢了。
顾娴是康氏知道的第一个敢做出这等事情的小姐,私下里没少叫好。参加长公主的桃花宴听几位小姐闲磕牙道是这顾家大小姐以后定然嫁不了什么好人家的时候还曾经跳出去帮人分辨后,几人旗鼓相当,俱是灰头土脸的回了家,然后挨了骂。
这些康氏以为自己已然忘却的过往无比清晰的在脑海当中呈现出来,看的康氏禁不住微笑起来,再也回不去的闺阁时光啊,是那般的美好。
是以对于女儿说的顾贵妃贞静贤淑善解人意康氏是打心眼儿里感到疑虑,倘若是真的,那么她只能用悲哀两字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凶险,才能完全泯灭一个人原先的性格,变成一个跟主流审美一般一言一行如同是雕刻出来的木头美人儿。
多年未见,不知笑起来时,故人的那双桃花眼是否依旧潋滟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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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玉虽被养的天真,却并非感知不到他人的情绪,尤其这人还是自己万分在意的母亲,心里有些疑惑,褚玉想了想,上前抱住了康氏,撒娇道:“怎么了这是?可是我让母亲担心了?”
康氏有些勉强的笑了笑,安抚性的摸了摸女儿毛茸茸的头发,开口道:“想什么呢,母亲的小阿玉今个儿做的很好,母亲只是想起了些其他的事情罢了。”
褚玉知道她有些笨,也不懂很多事儿,但她相信只有用真心才能给自己真正关心的人带去慰藉。譬如此刻,只看着母亲有些伤心的模样到底是没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只默默的往康氏的怀里窝的更深了些,企图用这种形式给母亲带去些温暖。
待康氏走后,褚玉吩咐几个大丫鬟去准备些针线绸缎过来,她准备开始练习刺绣了,不说要有多么出色,最起码能独立的绣出一些小东西,给家人、给那些爱自己自己也爱的人,也算是一份心意了。
她技艺不精,身无长物,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心意了。
如此就拿之前答应给顾柘的那个,做为第一个练练手吧。
两天后,褚玉人生中的第一个荷包算高完成,虽说针线绣的有些歪歪扭扭,鸳鸯看上去也更像是胖鸭子,褚玉自己还是十分满意的,更为重要的是这是绣来送给顾柘的,绣的那么好看作甚?
左右有了这个打底,将来给父母兄长的定然是比这个要好看的,褚玉喜滋滋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