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开学之前我参加的芭蕾舞团有演出,老师总召集所有人排练,所以我没像以前每年的暑假一样,天天和方妍黏在一起,本以为她那里的存货还比较多,可以支撑一段日子,谁知道她看的特别快,一看完就去找鲍蕾换新的,一来二去,就和鲍蕾混熟了。
我知道她撇下我自己一个人去了鲍蕾家里,是很正常的,但说实话,我心里还是难免有点不舒服,方妍感觉到了,对我说:“其实不叫你去是有原因的,不单单是因为你这段时间没空,还有一个理由是因为鲍蕾这个人吧,没有她表面看起来的那么……不告诉你是怕你生气,你这个人吧,太直,告诉你了,搞不好从明天开始你就和鲍蕾不说话了,怕你表现的太明显才一直没有说。”
我忍着道:“你讲,我保证不生气。”
方妍道:“鲍蕾说不怎么想让你到她家里去,说只要你去了,家里的书就被翻得特别乱,我觉得她这是借口,但我也没有拆穿她……”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已经气得拂袖而去了,方妍只得在后面追着我喊:“喏,喏,我说的吧,告诉你你一定会生气的,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刚才谁跟我保证的?啊?谁跟我保证的!”
我气的扭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话唠了!”
方妍道:“你心里知道就可以了,有时候不必去看人家脸色,所以我才没叫上你,要不然她给你脸色看,我心里也不舒服,但她是组织委员,人又特别的圆滑,你得罪了她,她要是在别人那里说你点儿什么,以后够你消化的,我觉得没必要和她杠上,她不像我们以前小学里的那帮同学,大家吵过打过就没事了,还可以一起拍皮球,去春游。小梦啊,不是只有我们长大了,他们也长大了,我们身边的每个人都长大了,所以鲍蕾这个人…很复杂。你懂吗?”
我点点头,我知道她除了发起疯来以外,平时都挺正常,眼睛利,还会算计,我要是再说倒显得我小气了,况且我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芭蕾舞团的事,所以也懒得计较那么多。
说道我进芭蕾舞团的初衷,其实和我个人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主要还是我妈认为她自己是一个有艺术细胞的人,并且希望我能继承她所谓的艺术细胞,偏偏我在艺术这条道路上走的要说坎坷,那是一点也不坎坷,要说崎岖,那也是一点儿也不崎岖,唯一的缺点就是平庸了点儿,别的孩子都是三四岁从小就开始启蒙学芭蕾,我妈则是在我读小学那年,为了和张文静她妈别苗头才猛的想起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然后硬是把我塞到芭蕾舞蹈班里去的。
其后,由于张文静腿短个子矮,没被选上,而我双手双脚细长,被老师选上了,为此我妈在张文静妈妈面前得瑟了好一阵子。
然而我本人确实是平庸,我妈常说,要是能把方妍的气质放在我身上,哪怕我舞跳的不是那么好,女主角奥杰塔也肯定非我莫属,可我就是属于那种往人堆里一站,立马就被芸芸众生给淹没的那一种,所以大部分时候,主角绝对是轮不到我做的,我只能当一道鲜亮的布景板。
我妈骂我没出息,关于这一点,方妍和我妈是站在同一阵线的,同仇敌忾,有时候也指着我的脑袋数落我说:“你要么就别跳,你要跳你就给我跳出点儿出息来,成天都那么压腿,你疼不疼啊?腿都变形了,而且每天要练功至少两个小时,这么折腾了几年下来,你甘心就当一块布景板?”
我无奈道:“我不是你啊,我是那种天生就没有存在感的人,而且又没有天分,所有的一切都靠勤学苦练得来的。”
方妍叹气了之后再叹气,道:“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说多了我就成了你妈了,做朋友就不该把我的道德标准拿去衡量你,但是我觉得老天真是会作弄人,我吧,我就想安安静静自己一个人呆着,谁也别来烦我,谁也别注意我,你说,咱俩要是能换换,那该多好!”
我深有同感,真心觉得老天把我们两个的灵魂和ròu_tǐ按错了。
而此次在初一开学之前我参加的芭蕾舞团之所以闹出那么大的阵仗,是因为俄罗斯的舞团要来中国招收成员了。要知道,芭蕾舞虽然孕育于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时期,但这些年来却一直都是俄罗斯的强项,那些平均年龄不超过十四岁的女孩子在世界的舞台上一次又一次打败了法国和意大利,由此可见这一次的选举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机会,我参加的舞团并不算好,但也不是没有出过人才,起码算是海城舞蹈学校的下属分支,是正规的学校。我妈希望我借此机会,比赛的时候就算不得奖,也要去评委面前露个脸,让各位大家对我留下一定的印象,于是我只得加倍刻苦的训练,每天不是光练功两个小时了,而是从睁开眼睛开始就去舞蹈教室,一直训练到晚上吃饭回家,就跟平时上学一样。方妍想要见我都见不着。
老师见我这么刻苦,也有些于心不忍,拐着弯对我说:“俄罗斯的舞蹈老师都是很严格的,或者应该说是严苛,严苛到几乎变态,在他们手里过的人基本上都是天才型的。”
她这么说,就是为了让我放轻松一些,或者说是在委婉的告诉我,我被选中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其实这个道理我能不懂吗?
可问题是我如果我不练就回家我妈不会放过我呀!
后来等到快要比赛的前几天,老师大约实在是被我的精神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