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只得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徐夫人听得眼前一黑,竟快要昏厥过去,谁不知道三皇子是个病秧子,她家的宝贝嘎哒心头肉,怎么会痴傻成这样,竟答应嫁给那个活不了几年的失宠皇子。一想到这事全是由徐佩蓉引起,徐夫人心里便把她恨上了,揪着衣襟长吐了几口气,又朝那边狠狠剜去一眼。

徐佩蓉正在窃喜之时,哪里收得到这道怨恨的目光。她听见成帝终于下令给钟毓秀和李儋元赐婚,实在是大大地松了口气,今日她虽然得罪了成帝,可她有太后这个靠山,日后也不怕挽回不了。万一让成帝开口将她赐婚给三皇子,可就什么都晚了。

她又想起今早,自己坐在马车里反复整理着妆容,只盼着赴宴时能遇上那人,谁知还未入宫门,就被豫王给拦下。

豫王掀开车帘,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拉着她拐到僻静的地方,徐佩蓉又羞又喜,只觉得自己盼了千百次的美梦就要实现,心上人会向她表白求亲,可她要用什么表情答应才好。

谁知豫王神情严肃,劈头便问:“你可知道,陛下今日要将你赐婚给三皇子?”

徐佩蓉顿时呆住,连忙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将我赐婚给三皇子。”

豫王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那皇侄何时钟情于你,他前两日好像拿着一样什么东西去见了陛下,大概陛下觉得你们两情相悦,便动了要赐婚的心。”

徐佩蓉急得快哭了,这时也顾不上什么羞怯,连忙解释道:“是那个玉佩。他拿着王爷的玉佩找人递到我房里,我以为是王爷派他来送,便在娟帕上回了首诗当作信物。我只当是送给王爷的,哪知他竟会……”

她在心里把那个阴险的三皇子狠狠骂了几遍,嘴上却不敢有任何不敬,想到自己竟然要被嫁给这人,顿时觉得万念俱灰,身体左右晃了晃,几乎要瘫软下去。

这时,豫王一把扶住她,柔声问道:“你真的不愿嫁他?”

徐佩蓉瞥了眼搭在自己胳膊上那双手,红着脸拼命地摇头,一双带泪含情的眸子落在他身上道:“王爷应该知道,我明明……明明是……”

她仿佛听见他悠悠叹了口气,又在她耳边道:“陛下若开了口,便是金口玉言,绝无可能更改。除非,你有法子在陛下开口之前,就让他改变主意。”

他的眼神仿佛深情,又仿佛藏着一声喟叹,徐佩蓉看的几乎痴了,连忙擦干了眼泪道:“我记得,我有个堂妹,她从小就喜欢三皇子,总嚷嚷着要嫁给他,她今日也在受邀之列。只要我抵死不从,再把她推出去,也许陛下就会改变主意。”

豫王听得面上一喜,又叮嘱道:“记住,只要能让陛下先给三皇子赐婚,你便能全身而退。明白了吗?”

徐佩蓉连忙点头,将这话牢牢记在了心里,因此成帝一开口,她便如同惊弓之鸟连声否认,再顺理成章推了钟毓秀出来,挡下了这令她心惊胆战的赐婚。

可惜她自顾着得意,并不知道自己已被人牵着鼻子,做出了一件会令自己终生扼腕之事。

“什么?你说三皇子被赐婚了!”

国子监散学之后,安岚被豫王叫去了耳房帮他磨墨。这时手里的墨条打了滑,黝黑的墨汁飞溅出来,顺着掌纹直往腕上流,可她顾不上去擦,直直盯着李徽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徽抬眸看着她的表情,继续道:“当然是真的。是镇北将军府的三小姐,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今日他没来国子监,想必是进宫领旨去了。”

安岚听得一阵恍惚,脚步踉跄着往前挪动,却仿佛踩上了千刀万刃,刺得胸口直发痛:李儋元要成婚了吗?他不愿娶她,却娶了别家的姑娘。

豫王见她这副模样,皱眉压下心中的不快,拽着她的手腕拉过来,边用巾帕替她擦着手上的墨汁边道:“其实,你应该替他高兴才是,钟将军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据说,钟小姐对三殿下情根深种,成婚后肯定也会护着这位夫婿。以后有了镇北将军府撑腰,他也不用再忌惮太子身后的徐氏。”

安岚猛地抽出手,梗着脖子,用浓浓的鼻音回道:“高兴啊,三殿下能找到这样的良配,我当然为他高兴。”

她将那块染了墨汁的帕子狠狠扔出去,然后憋着气与那块徽墨条较劲,可她越是胡乱用力,那墨条越是歪斜着往外跑,怎么也磨不成汁。安岚埋着头,嘴唇都快被咬破,她不相信自己竟连块墨都磨不好,仿佛中了魔怔般拼命用力,直到手指搓出的红印,眼泪“吧嗒嗒”地落进砚台里。

李徽看得心疼,一把按住她的手道:“行了,你再磨,它可就要断了!”

安岚这才回魂般松了手,然后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痕,凄凄一笑道:“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这般没用,连磨墨这种小事都做不好。”难怪他都不愿娶我。

豫王深深看着她,心头某些猜测正在扩大,挤得五脏六腑都冒着酸水,倾身过去,握住她的手腕问道:“如果是我被赐婚,你会不会……”

“对不起。”安岚把手腕抽出,朝他微微躬身道:“没能给王爷帮上忙,我今天有点不舒服,王爷若有什么吩咐,还是找个书童来办吧。”

她说完根本不等他的回应,转身就跑了出去,似乎怕再呆久了,会泄露更多不该流露的情绪。豫王眯眼看着她的背影,紧紧握拳,眉心凝着阴冷,强忍住挥之不去的妒意。


状态提示:58.差错--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