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告诉我啊,那就不说吧,说了不定我会闯出什么样的祸来。”
司荼笑笑,没再坚持。
她从来都是霸道任性,什么时候这样颓废过。
是他,伤了她么?
薛沉试探着伸手,揽在她腰上。
司荼没有动,似乎在盯着海面出神,海风呼啸,吹的她头发散乱,她慢慢偏头,靠在他肩上。
“我想看看他们,行么?远远看上一眼。”
“……好。”
薛沉头抵着她的,他嗓音像被海风吹的呛了,微微沙哑,他问:“恨我么?”
“不恨的。”
司荼笑了笑,她眼光敛着移开,看向翻涌的海面。
她笑着说:“其实我什么道理都懂,我只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这样被关着,不甘心自己被遗忘,想着作天作地的,你们就会记的我久一些。”
她舔了下嘴唇,敛下眼睛说:“我也明白的,总是要离别的,总是会被遗忘的,我去了趟九十九重天,曦过的也不好,那么多年他始终救不回那人,其实我比他活的好,起码我关心的都还活着,我不愿意让他再添烦恼,你有时间就去看看他吧,就只剩下你一个古神了,他也就能跟你说说话了。”
“……好。”
司荼被雨浇的迷了眼。
薛沉摸她的脸颊,他掌心很暖,她喜欢温暖。
他挨着她的头说:“我把柏明阳和柏简阳的魂魄融在了一起,还是让他做回柏简阳,正阳岛的日子太苦,我知道你舍不的。”
当初,她耗了许多心力,硬是把柏简阳的时间线理了出来,插进一个没有前世的变异魂,对天年木影响巨大,她却还是做到了,代价是用三分之一的神力,压制了天年木的异变,让它反过来适应这样的改变。
薛沉搂紧她的腰,继续说:“雪葵犯的是天罪,要在寒水地狱服刑三千年,然后到人界历二十世,罪就算清了,我洗了她的记忆。”
“……”
薛沉知道她会怨他,但是雪葵的记忆必须要清除掉,否则后患无穷,这是祭那从天木上消失的千千万万的生灵。
“……明阳的记忆也被你清除了,是么?”
“……是。”
司荼没有怨,她早就有准备,只是亲耳听到,还是有些伤感。
她说:“走吧,带我去看看明阳。”
古道界,古得学院,大雨滂沱,却丝毫影响不了学生们的热情。
今天是周六,一对对情侣们撑着伞,在雨中漫步,学生们三五成群,避着雨谈天,谈的不外乎是论坛上的新闻。
论坛上今早炸出了一条新闻,说校草柏简阳要跟佟园庄的佟意雪订婚,一时间多少少女碎了心。
司荼撑着伞漫步在路边,她不能出现在凡人面前,否则会影响记忆链,进而影响时空链,她正走着,突然停下脚步。
对面,一个瘦瘦的中年人迈着大步走来,他身边跟着一对年轻男子,高个子的英挺阳刚,是向阳,稍矮的男孩,长着一张娃娃脸,雪肤红唇,一笑起来带着点坏坏的可爱,是傅思宁,他叫向阳师兄,这是她牵的时间线。
傅思宁躲了一世,躲过了柏简阳的追杀,在雪葵手下逃了生,却死在了时空异变中,救他费了她不少心力,总归是她亏欠他们的。
吴老头和两个爱徒说笑,中气十足,他们从她身边走过,傅思宁挽着向阳撒娇,相亲相爱。
司荼转过来,突然喊他们:“老头!师兄!艾草!”
他们当然不会回答,说笑着远去。
她站在原地,跟着笑起来。
挺好的,不是么?
她撑着伞往前,在路口等待。
路边有一株合抱粗的白杨树,再过一分钟,柏简阳会从这里经过,她看一眼,然后回十一界,还这天下太平。
时间一秒一秒的走过,雨声连成一片,她握紧伞柄——
她看他了,是柏简阳的模样,眉眼却又像极了柏明样,他们原本就很相像。
柏简阳打着伞往这边走,他身边有一个女孩,她记的叫佟意雪,佟意雪一直笑着和他说话,紧追他的脚步。
司荼站在原地,看他们越过她,悲伤涌上心头,她转身要走,柏简阳突然转过身,他伸手摸过来。
“怎么了简阳?”
佟意雪看他摸着空气,惊讶地问。
柏简阳没吱声,他好像感觉到这里站着谁。
雨点扫了他一手,凉丝丝的,他笑笑缩回手,他想最近太烦了,精神都恍惚了,对着空气竟然会觉着有人在。
“没事,走吧。”
柏简阳要离开,突然停下——
“……”
司荼抬手贴着他的脸颊,她笑了笑,却又什么都没说。
柏简阳按着她的手,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女孩,他的心会很酸,很疼。
司荼指尖触到温热的泪,她缩了缩手,依稀有滚烫的水珠从她眼下滑落,很快又被风雨带走了温度。
她说:“不记的我了吧?不记的也好。”
柏简阳握着她的手用力按在胸前,他轻声说:“应该是记着的,我这里很疼,你来找我的么?”
司荼抽了手摸他额头,她温声说:“来看看你,你过的很好,真好,就这样平平安安的,不做十二岛的后人了,做个普普通通的人。”
“……你不是普通人。”
柏简阳这才发现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