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顺前脚刚踏进龚府大门,就被人揪着耳朵拉到了一旁。他立即杀猪般地叫了起来“龚千依!痛死我了!!哎哟哎哟,别扯了,好痛。。”总算那边放了手,这边却又一声惨叫。原来百顺疼得头昏眼花,一被放开就赶紧想溜,却撞在了柱子上。
他摸着前额,恨恨地道,“龚千依你这个女魔头,到时你出嫁我一定不会帮你牵马。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看你笑话。”千依哪会吃这套,立即反驳道,“我宁可没有人牵马,也不要你这个小冬瓜。”百顺最讨厌别人叫他这个外号,一跺脚便要生气离开。千依见状忙拉住他的衣袖,“哎,我说我之前托你的事你后来打听得怎么样了,爹爹有没有说到底何时皇上才会把我指给寻玉哥哥。”
百顺一听,也不生气了,他一向自认脸皮厚,但一到龚千依这就自愧不如。他推开了千依的手,整了整衣襟,清清嗓子说道,“这个嘛,咳咳,我听父亲大人说道。。”还没说完,脑门上就又挨了一记子。“让你装,难道我不知道,你这家伙天天往莒王府跑,还听父亲大人说,听你个大头鬼啊。我这就去爹爹那里告诉他,你最近都在干嘛。”百顺慌了,连忙央求道,“好姐姐,我天上神仙地上飞燕的姐姐,你可别去。给我一点的时间,我保证一定给你打听出来”千依瞪了他一眼,“那你还不快去。”
百顺蹑手蹑脚地走到父亲的书房门外,午后尚书府静悄悄的,连树叶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书房门口站着一人,是父亲的贴身随从章添,看到他走近,章天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发出声响。看来父亲估计又在闭关研读古代兵法了,每次都是半日,看来今日也是没法帮千依打听啥了。百顺只好怏怏地走开。
兰亭茶馆名字虽雅,然而开在偏巷之中,相比旁边街上的大茶馆还是显得冷清不少。这午后两三点的时辰,大堂中除了昏昏欲睡的小伙计,便只有两桌客人。角落里正在棋盘上厮杀的那两人显然已是常客了,那一大铜壶泡茶的泉水咕噜咕噜地在炉子上烧着,但这两人只顾着眼前的棋局,并没人理会。那伙计也是一付爱理不理的样子,便任由这两人去了。
隔得不远的一桌上,坐着几位却像是正经喝茶的客人。对着柜台的这位中年男子,浓眉如剑,魁悟的身形将身上那件湖蓝绸衣撑得鼓鼓当当的。他旁边还有两人,一男一女,相较这位男子要年轻不少。三人虽都穿着汉人衣服,但都隐约有些高鼻深目,肤色也不似一般汉人的白皙。这样的外貌打扮,一看便知是在汉地做生意的西域人。塔国与中原通商已久,长郅繁华之地,见到几个西域人士也并不令人稀奇。
这几人叫了一壶店内最贵的龙吉白茶,和数样精致的小点心,慢慢地吃茶,兀自低声地说着话。那年轻较轻的男子说道,“师父,咱仨也来了好几日,分明见不着半点影子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中年男子吃着点心,不置可否,脸上神情却出卖了他的心思,他显然是赞成弟子的说法,可他有什么法子,毕竟师命难违。那年轻的男弟子显然最会猜师父的心意,有意无意地继续说道“师父,徒儿其实一直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为何小由师叔所讲的话,师祖都是深信不疑的?”听到那个名字,中年男子轻轻地哼了一声。
正在此时,这小茶馆里又走进来了两位客人。
介山显然是这家茶馆的老主顾了。那茶馆的小伙计见到他,忙起身迎接,“这位爷,茶室已经帮你准备好了,这边请。”小伙计带着介山和若虚穿过了大堂,径直往里走。面前忽然现出了一个院子,有花有草有奇石,原来这茶馆里面居然另有乾坤。从庭院的回廊穿过去,便到了茶馆的另一侧。四五间茶室在一片竹林的掩映下,清幽雅致。小伙计把他们带到最里面的那间茶室门口,笑眯眯地道,“里面已准备妥当,两位请慢慢品茶,有什么需要的叫小的便是。”说着,鞠了个躬离开。
推开茶室的门,里面是一扇影屏,绘的是越女浣衣图。绕过这影屏,便来到了茶室之中。茶室并不大,一张榆木茶桌上,已摆好了茶具,此刻定是新泡的茶,余得满室茶香。读书人均爱茶,若虚自不例外。他虽不明今日介山带他来此的目的,但闻到这茶香,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坐下品饮。他望向师父,介山却没有要坐下来之意,他绕着茶室转了一圈,又走到门口处将门栓从里面关上。这才走到房间的西南角上,伸手到一幅挂画的后面动了什么东西,忽然吱呀一声,旁边的墙上一扇门缓缓打开。原来这房间还有一间暗室。
若虚跟在介山身后,走了进去。介山边走进去边说,“久等了。”里面已然坐了一人,是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穿着家常府绸衣裳。他见到两人进来,忙起身相迎,态度谦和,却仍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三人围着茶桌坐下,介山和若虚坐在了那中年男子的对面。若虚刚想问如何称呼,那男子先开口说道,“介兄,这位便是你新得的徒儿?果然是人中俊杰。”介山遂介绍若虚,然后说道“这位便是龚尚书。”若虚之前已猜到七八分,如今便是证实了,他起身行礼,“末才一介微流之辈,得以谒见,实是幸贺如之!”龚尚书急忙扶起,说“不敢当。介山兄神算子般的人物,能被他看上的弟子想必不是凡人。”
龚尚书脸上现出一丝痛苦之意,“介兄,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