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四点一接到资方电话,学长便立马动身亲自跑了一趟,那边直接穿着睡衣在家里招待了他。
“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这次我是真的有心无力。”原投资人是个搞房地产的,“按理说,谁插手这件事都不可能是他。”
投资人让他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了,把学长问的一头雾水,他哪有什么机会得罪大人物。
更别说那个名字他连听都没听过。
“忱忱?”学长听电话那头没了声响。
陆忱缓缓应道:“在……我知道了。”
学长听出了些许不对:“你认识他?”
“没,不认识。”陆忱镇定道,“我帮你去问问。”
下意识的,陆忱便将视线挪到了手边那碗粥旁写着字的便签上。
虽然没有直接联系,但陆忱知道,卡资金的锅应该是在自己身上没跑了。
这个叫蔡羽威的……就算没出学长这事,自己也是打算找人打听打听的。
但也只是打听打听,没想着第二天就要见到真人。
陆忱拿着篮球跟自家邻居刚走进球场,就迈不动步子了。
体育馆里四个篮球场挨在一起,除了最靠里的那个空着,剩下三个都或多或少承载着几个挥洒汗水的身影。
其中离陆忱最近的一个球场正两队满编打着对抗赛,他也搞不明白自己是如何从这些前后奔跑跳跃的人影中一眼把人认出来的。
虽然体育馆是会员制,但也谈不上多私密。
这里离陆女士近,还没搬出来住公寓那会儿陆忱跟白易楠就是这里的常客,来这里打球的也多半都是附近高级住宅区的居民。
陆忱定定的看着隔着两个球场正和人打着半场的男人,看他高大的身影渐渐同自己记忆中的样子重合。
他身上套着球衣,露着精壮的臂膀,高挺英气的鼻梁下嘴角带笑。
一个愣神的工夫便见他带球过人完成了一个漂亮的灌篮,球框被他双手扣下的力道压得一个猛晃。
“……不然我们今天还是别打球了,我感觉我感冒还没好全。”陆忱冲身旁人眨了眨眼。
白易楠如他所愿完全没察觉出异样,拍了拍他的肩,从他手里夺过篮球道:“运动运动,出出汗,好得快。”
说完便一个用力将篮球砸到了地上,率先朝着最里面空着的球场过去。
一击灌篮结束的蔡羽威满身大汗,显然已经打了不短的时间。
他转身牵着自己胸前的衣襟来回煽了煽,鬼使神差一个抬头便看到了站在两个球场开外同样穿着球衣的人。
陆忱抿嘴:“……”
蔡羽威挑眉。
电光火石间,陆忱稳住心神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好像刚才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瞟眼,装作自己并没有认出他。
扛着那毫不避讳的灼灼目光,目不斜视的迈腿走在白易楠外侧,企图用他挡住男人赤|裸的注目礼。
然而……
“哎,你叫我出来打算问的人,确定是叫‘蔡羽威’这个名字吗。”白易楠随手运球向前,对好友的处境浑然不觉。
问出这句话时两人正好经过蔡羽威的球场前,他声音不大不小,恰恰足够传进男人耳朵里。
陆忱低头搓了搓手指,没答。
心情复杂。
两人篮球场挨着,陆忱打的心不在焉,直到隔壁几人有了收拾收拾离开的迹象才终于松出一口气。
男人时刻紧盯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下半身原本已经远离的钝痛感都隐隐重现。
白易楠又一次轻松上篮,他忍不住了,一把捶在陆忱的肩窝上:“我说你这人打听情报怎么一点诚意都没有,能不能用点心,这人不好惹,我花了不少工夫才搞到的小道消息。”
陆忱的余光还停留在隔壁仰头喝水的男人身上,他抬手朝同伴说了点什么,那些人似乎准备快他一步离开:“嗯……”
白易楠:“……”
“你说。”陆忱收敛心神,运球开始下一局攻防,“他怎么了。”
“因为家族企业在加拿大,所以早年举家移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突然回来了。”白易楠一个晃神,被陆忱的假动作骗了过去,干脆也不继续跟了,就站在原地看他进球。
看人打球不算稀奇事,他便没在意那个从隔壁场过来的男人,对陆忱继续道:“说是开发中国市场,但其实感觉又不太像,我问了好几个朋友,就因为不知道这人回来到底打算干吗,搞得他们现在都慌得很。”
陆忱拿下一局,在篮下带球转身:“那他们家是干……”
说到一半,陆忱就看到了两人议论的主角正一腿平放,一腿竖直曲起的坐在场边看他们打球,剑眉微挑,满脸的兴味。
白易楠没听完就明白他想问什么了,兀自道:“家族企业嘛,干什么的都有,听说在加拿大是很有名的银行家,他回来在搞风投,跟你妈一样。”
陆忱现在只想捂住好友的嘴,他竭力忽视身后存在感极强的男人道:“……好了,回头说吧。”
但白易楠没有领悟到好友的精髓,不满道:“刚八卦到重点呢,说这人床上不好塞人,什么小明星、小模特都是马屁拍到马腿上,尤其反感娱乐圈。”
陆忱表情微妙:“……”
总不能就因为自己是个演戏的,然后跟他睡了一觉就惹到他了吧……
白易楠话音刚落,陆忱便听到了一声轻笑。
明明两人还有不少距离,那声笑却像是就贴在自己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