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长大了倒是有些看不懂了,比如傅流殇碰到她之后接连奇怪的反应,恐怕她身上有些东西改变了,她还不自知。
天一亮,夏至臻就摆驾淳王府,推开夏至淳的房门,就见两个小子四仰八叉的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睡相十分难看,好在衣衫还是整齐的。
不过看到躺在地上还能睡得不知今昔是何夕的夏至淳,眉心还是蹙成一团。
“淳王府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淳王府的管家下人顿时跪了一地,“奴才该死,王爷昨晚带回来一个公子,说要把酒言欢,谁都不许上前打扰,奴才们是听了王爷命令才不敢靠近的。”
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到底有没有在听,只见他一声不吭径直去抱起床上的公子大步流星走出门去,他们才后知后觉地赶紧进屋把夏至淳捣腾起来。
安珂梦到自己变成一块浮萍在茫茫大海中漂着荡着,然后撞到一座石礁,她拼命调转方向,飘啊飘啊飘不动,最后连风都不起了……
“再乱动就把你丢掉!”
“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漂一下。”
“漂去哪里?”
“……”
安珂蓦地睁开眼睛,黑溜溜的眼睛里面带着雾气,宿醉之后脑袋晕晕乎乎的,她伸出软绵绵的肉手,掐住剑削般的下巴,强行让他面对自己。
“夏至臻吗?”灵魂似乎还未回归主体,说话透着丝柔弱,她一定还在梦中,不然怎么会看到夏至臻呢,她记得她在淳王府……
手指用力捏了捏,光洁如玉的手感,她捏的愉快,某人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回去吗?”
“不想回。”
“那五千两银子不要了?”
“那回吧!”
“自愿的?”
“自愿的。”好吧,放纵之后她还是选择妥协于形势,强行用力握了握拳,力气恢复了些,从夏至臻身上跳下来。
自己爬上太子府的马车,腰上的玉佩磕到门槛上发出声响,夏至臻看到玉佩的形制之后,眼神更加幽深了。
他跨步上车,把安珂丢到里面。
“你你你……”望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在她身边坐下,她才发现自己好像是逾越了。马车是她自己爬的,哭着也要爬完,索性当作不知情的,趴到对面窗户上掀起帘子看外面的风景。
夏至臻蹙眉,刚醒酒就吹冷风,嫌自己身体太好了是不是?长臂一伸把她捉了回来。
“夏至臻,你是不是有病呀?”
一季暴栗砸她脑门上:“再这么口无遮拦要你好看,坐好!”语气严厉,透着不容置喙地威严。
只见面前的小女子樱唇紧抿着,黑珍珠般地眼睛里有晶亮的液体涌动。
又哭!
夏至臻眉心跳动,深深吸气再吐出,再开口时语气缓和下来:“傅凰儿死了。”
安珂仰起头,眨了眨眼睛,把眼泪倒回去,“真的吗,那傅流殇当真下得去手?”
“官方说法是畏罪自杀。”
“哦,那又怎样?”
夏至臻抬眸看她,还以为她听到这个消息至少会感到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