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骑将军朱隽这段时间甚少出门,每日除了上朝议事,便是窝在家中与娇妻美妾们嬉戏,生活过得无比滋润,可如果你认为他是老糊涂了,或者是安于现状,追求享乐,那你就错了,像朱隽这样凭着战功一步步爬上高位的人,又如何会真正的只顾享乐呢?他是在躲事情,没错,正是躲事情,因为他已经发现了一些不好的苗头,例如今日之事,李宣其实提的很有道理,关东被先帝册封了多名州牧,这些人已经将一州的军政大权集于一身,在如今皇权羸弱的时候,是很有可能产生不臣之心,自立为王的,到时候朝廷面对如此多的叛乱,想要一一解决便非常困难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提议,皇甫嵩还是一力阻止,这便是个不好的苗头,武将已经有些是非不分了,他们只看是不是李宣的提议,只要是,他们就反对,绝不含糊,也不计后果。
朱隽知道,这样迟早会出事,因为几日观察下来,他觉得李宣虽然行事霸道,但绝对是一心为着大汉着想,所提之意,多也是些行之有效或者是当务之急的事情,朱隽担心如果皇甫嵩等人继续这样胡搅蛮缠下去,如果李宣负气之后,做出些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怕是真要天下大乱了啊。
可是朱隽又不能明目张胆地站在李宣一边,所以事情就比较难办了。
“主公,门外定远侯李宣求见。”亲兵来报。
朱隽面色瞬间缓和了很多,微微一笑道:“孺子可教也!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李宣随亲兵进来,躬身向朱隽施礼道:“小子李宣见过车骑将军!”
朱隽佯怒道:“这里又不是朝廷,我也算是桥老太尉的门生,你便喊我朱伯父就可以了,还车骑将军,你是担心老夫不知道如今站着这个武将首席无名无分啊?!”
李宣将朱隽的态度,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在刻意亲近,于是忙笑道:“那小子便高攀了!”
朱隽朗声笑道:“哎,这就对了,今天来找老夫何事啊?”
李宣忙正色道:“小子确实有事相求。”于是便将对关东州牧的担心以及近日与皇甫嵩等人的不快统统抖了出来。
朱隽听着只是点头,并不接话,直到李宣全部讲完,才淡淡地道:“老夫知道了,需要老夫做什么?”
李宣急忙道:“小子是这样想的,每次既然他们都反对小子的提议,那么小子便不提了,小子可以先来与朱伯父商量,如果伯父认为可行,那么便由伯父来提议,如果伯父觉得不可行,那便作罢,如何?”
朱隽呵呵一笑,道:“老夫岂不是成了你的牵线木偶?”
李宣忙道:“并非如此,只是小子认为这朝堂之上,只有朱伯父最是公心,您定然可以秉公办事,因此,小子事先将提议和您商讨的时候,您如果觉得不可行,大可以反驳,小的听便是,但如果您也认为可行,便要劳烦朱伯父了。”
朱隽微微一笑道:“你呀,那你岂不是无事可做了,这样不行,不如我们认为可行的,你来反对如何?”
二人相视一眼,一起大笑起来。
第二日朝廷之上。李宣当先开口道:“陛下、太皇太后,众位大人,昨日小子回去后一番反思,认为昨日之提议甚是不妥,这样有可能激起关东各州牧反抗,因此小子否决昨日之提议,此事今后也休要再提!”
皇甫嵩等人一愣,这李宣今日唱的是哪出啊?就在一众人疑惑之际,朱隽出列道:“陛下、太皇太后,臣认为定远侯此言不妥,昨日的提议,在臣看来确实是很好的提议,因而臣提议收回各州牧之职。”
皇甫嵩等人一见这样的情况,忙附议道:“臣等附议!”
幕帘后的董太后如今已经是太皇太后,他见众臣纷纷附议,便开口同意了。众臣皆大欢喜,唯有李宣摇头叹气。
“这是谁的提议?”兖州牧曹操看着面前的传旨太监,问道。
那太监一脸傲气地道:“此乃车骑将军提议,众文武大臣附议,太皇太后金口应允的,还请刺史大人交出兵权!”
曹操心中虽然疑惑,不过如今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毕竟在洛阳盘踞着一支雄兵,如果单单说是对付他曹操,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讨平了,因而即使是不满,此时也不能表现出来啊。
青州牧刘备此时也在接待传旨太监,听到传旨太监的话,他却是毫不犹豫立刻答应道:“兵权本就是代陛下暂领的,既然陛下有命,备自当遵从,只是不知此议是何人所提啊?”
那传旨太监见刘备如此好说话,当然是知无不言,忙道:“回刘刺史的话,是车骑将军!”
刘备眼睛一亮道:“是车骑将军,呵呵,在下还以为是平北将军呢!”
那太监也微微一笑道:“刘刺史有所不知,满朝文武,唯有平北将军反对的。”
刘备一愣道:“哦,平北将军如何说?哦,在下问得有些多了,如果公公不方便说,便不必说了。”
那太监也着实是有些为难,不过想了想,还是对刘备道:“刘刺史,此话只可出的我嘴,入得你耳啊!”
刘备忙郑重地道:“自当如此!”
那太监有左右看了看,见无人,便低声对刘备道:“平北将军说他担心这样会激起各州牧反抗!”
刘备一听,先是一滞随即哈哈大笑道:“平北将军太小看人了!哈……”
等到传旨太监走后,刘备眉头紧皱道:“来人,请沮授大人!”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