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今日赶车的竟不是墨九姐姐?”
还未下车就见一顶素朴的轿子停在府门口,听到司琴熟悉的声音后,李云棠眼睛一亮跳下来。
“青儿怎会来?”上次见他还是十天前,她想他实在想得紧,此刻看到裴杨清秀的脸,硬是正话反说,“莫非是想我了?”后一句贴着轿门说得小声,裴杨当即就有了回去的冲动。
在心中暗骂了这人几遍不正经,还是伸手掀了轿帘下轿,从怀里掏出一卷五彩卷纸递给她。
李云棠笑着接过,仗着青阳王府前宽阔无人,顺势拉过他的手,“青儿可要去咱们府中坐坐,也好熟悉熟悉。”
又不正经了。
甩下她的手,随即正色道:“裴杨今日还有事,这就走了。”说着就要钻回轿中。
李云棠急忙转身挡住,再次拉起他的手,赔笑道:“好,不是青儿想我了,是我想青儿了。”向着裴杨又贴近一点点,“不走了好不好?”
狡猾。
裴杨红着脸,舌头开始不顺溜,“你,你先看看手里的行卷?”
“原来是行卷啊……”李云棠在手里掂了两下,一脸可惜,“我还以为是青儿写给我的情诗呢?”
裴杨瞥眼,懒得理她。
李云棠执意拉着裴杨不松手,“外面冷,青儿进来坐会。”扬扬手里的行卷歪着脑袋,“也好和我讲讲这个是怎么到你手中的。”
启国男女设防并不严格,很多男子都可以依着自己的喜好选取妻主,世人对未婚交好的男女也不会多加侧目指责,可谓是民风开放。只是裴杨向来和女子接触不多,更没有受到这样的邀请,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哎呀公子,咱们来了这么久,奴的腿都冻僵了,进去暖和暖和也好。”听说三殿下的府邸是京城中最华贵的,处处雕梁画栋,美如仙境,这么好的观赏机会可不多。司琴不遗余力地撺掇着,眼里燃着火。
被李云棠拉着进了正厅,小厮仆人们看见来了位从未见过的俊俏公子,又见主子满脸宠溺,温声软语,心里了然。这位定是不疑大人说的未来主君了。于是都热切地侍候起来,端茶递水,焚香加炭,瓜果点心轮番端进来。
裴杨不自在地坐下,对陌生热情的环境相当不习惯。司琴还在四处瞟看,啧啧称奇,青阳王府真是华美又壮丽啊。
将行卷抛在桌上并不打开,伸手递给裴杨一杯热茶暖手,“青儿来了多久了?”
“没多久。”刻意避开她的眼,他不擅长撒谎。
李云棠捉住他的手,暗道没关系,今天府中所有人都见到了你,以后来青阳王府,再不会有不长眼的奴才让你等这么久。
瞥了她一眼,将手收回来,羞道:“快看行卷。”仆人站了一屋子呢,早知道就不该进来。
笑着挥退众人,抖着袖子翻开行卷。跳过前面的律诗,直接翻到后面的策论,却没想到越看越精彩,脸上渐渐露出认真地神情。裴杨坐在近旁轻捻杯盖,为跳过的诗歌可惜。他素喜诗书,昨日突然有个落地举子在裴府门前等候,递给他这卷行卷。他接了细读,只觉上面的诗歌漫卷飘香,首首精品。细问之下才知道她想向青阳王自荐,却苦于没有好的引路人。
李云棠还在细细看着,这篇行策中指出的问题和解决的办法十分独到,字里行间妙语连珠。无意识地敲打着桌子,只觉得异常熟悉,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策论,琢磨着这人的用词习惯。
她忽然想到一个人。
上一世辅佐李云梓夺取天下的军师宇文智。此人人如其名,聪明绝顶,多才多智,屡次识破纪将军的计策,让李云梓在交战的过程中占尽上风。士为知己死,算算宇文智现在还未发迹,如果能将她拉到自己帐下就如虎添翼了。不禁又看了几眼,真是越看越像,急急地翻回卷首,却没发现署名。
“青儿可知这人是谁?”
裴杨摇头,那人只是请求自己将行卷传给青阳王,并未告知姓名。见李云棠露出失望的表情,不自觉地安慰道:“不过她既然托我传达,必然还会在门前等信,到时我留住她再传信给你可好?”
李云棠摇摇头,“从卷中看,此人字字珠玑非同凡响。只怕不会像平常行卷之人一样,而是等着我去寻她呢。”说完不舍又苦恼地看着手上的策论,越品越妙越觉可惜。
司琴站在一旁看着主子们的对话,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拍着脑门,对着公子说道:“奴想起来了,那人走时好像说了两个字,星阵还是星真来着?”可惜那人带着口音,当时又夹杂着风声,他也没听清到底说的是哪两个字。裴杨点头,好像是说了这么两个字。
星阵?星真?
李云棠咀嚼着这两个字。
忽然间恍然大悟,是星轸!还真是她。
两只眼睛闪着光芒,压住内心的激动,“那人可有口疾?”
不明白为何突然间她这样欢喜,裴杨点点头,“她说话确实有些慢。”
那不是慢,是在掩饰口吃啊。李云棠笑着端起茶杯,痛快地一饮而尽。
看她这样子,定是知晓行卷者身份了,“殿下认识那人?”
李云棠老神在在,说道:“此人名叫宇文智,是楚州人士,我和她,认识,也不认识。”没想到她这么早就出现在了京城,真是上天助她。
这是什么话,裴杨正疑惑着又听她问道:“青儿可知二十八星宿?”
一时没反应过来,秀眉翘起,“殿下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