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得及早,初升的弯月静静地挂在上空,望着这皎洁的月色,沈诗琪暂时忘记,不去想现代的事。
一窜一窜脚步声传入耳,走得急,像风一样。
未见其人,她的声音先出:“小姐,入夜了,早点休息!”
沈诗琪转过身来,微笑道:“这才几时,还早嘛!我去院里溜达一圈,消消食,你甭跟着,我不会丢的。”
“好吧,小姐你有事传我来。”
她逗趣道:“回去吧?你这丫头年纪轻轻,劲瞎操劳。”
遣走了丫鬟,沈诗琪漫步走着,石子铺成的小路,年代已久,石缝边角出现了青苔。
碧园正前方出现了一片竹林,翠绿的叶子随风飘荡,修直挺拔,直冲云霄。沈诗琪抬起头,一眼望去,惊叹不已。
好高啊!
正值六月,空气中依旧是那么凉爽,并没有夏季的燥热。
沈诗琪穿过竹林小道,走到路边,忽然一个人影匆匆而过,行踪诡秘。
不好,有江洋大盗,进我府偷东西吗?
她仍记得昨个,姨娘丢失了什么东西。刘氏又不说是什么,只会打骂仆人,仆人莫口难辨,冤枉得很。
沈诗琪曲身,躲进一片花丛中,高大的树木挡在她的身影,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东张西望。
她正寻找神秘的人。
忽而间,一段轻笑声,蔓延在夜色撩人幽静的院子里。
“你好调皮!”柔绵的嗓音嬉笑着。
沈诗琪难以置信,这人是她大姐––沈柳。
数十米远,院子的尽头,池畔边上建造了一所古色古香的八角亭,砖红顶尖,粉墙青瓦,飞檐立柱,依水而傍,清幽雅致。
有个别致的雅名,匾牌刻印三个大字“朝露亭”。
亭中悬挂着火红的灯笼,阵阵西风吹的忽闪不定,一大片区域顿时照得通亮。
另一位闲客,他穿一身沙白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风度翩翩,负手念诗。
而她姐姐,穿着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藤蔓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身上的罗衣交相辉映,绝佳一对。
夜里漆黑,只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那男子道:“柳儿…古人云:因梦江南春景好,一路流蘇羽葆。
笙歌未尽起横流,锁春愁。”
沈柳的脚步轻盈,步行去挨着白面书生,搂住他的手臂,关心道:“公子,何事秋风悲?这才刚入夏!”
“去年乡试,今年我要上京科考,恐…”他欲言又止。
“我信你,公子你文韬卓越,才华横溢,不可自负!”姑娘为郎打气。
“柳儿,你放心,我定不辜负你的好意。”
“公子…”
两个人生生相惜,抱在一起,倾诉彼此的爱意。他们的身影投在湖中,是多么般配。
沈诗琪摸了摸鼻子,缓缓叹息,男才女貌秀恩爱,天生一对。
她喃喃:“自由恋爱,我有点羡慕嫉妒,但不恨。”
“为何羡慕?”
“哇~”她大叫连连,陌生人即刻捂着她的嘴巴,厚实的掌心有余热。
“呜呜…呜呜…(你放开我)”
“你小声些,我且放开。”纯净的嗓音讨价还价。
沈诗琪:“……”
她只能拼命点头,陌生男子松开了她,她大口大口喘息,临时,还不忘瞥他一眼,送他一个卫生球。
“…你这人,为何出来吓人!”沈诗琪瞪着他。
“碧园之大,你能来为何我不能!”他还挺有理。
“小人,你偷看别人谈情说爱,有没有羞耻心啊!”
“我路过此地,也不知道谁先躲起来,偷听!”
“你…我就是偷看怎么着,管得着吗?”
“好一个刁难任性的野丫头。”
“说谁呢,你才任性,你全家都是一样。”
沈诗琪气不打一处来,她是不想打扰她大姐恋爱,才躲着,这厮凑什么热闹。
“果然,唯女子…”他还没发表完。
沈诗琪用手揪住他的上下唇,一双眼睛透着顽皮之色。
“你说啊,唯女子…如何???”她挑着眉。
“松开!”年轻男子吐字不清。
深沉的目光暗了暗,鼻翼处时不时传来淡淡的清香,他下巴微微抬起,扯下姑娘的手。
冷淡地嘲讽:“女孩子不自重!”
沈诗琪气愤道:“是你偷偷摸摸出现在我面前,坏人,居然倒打一耙。”
“闭嘴,他们过来了。”他冷声一喝。
言毕,他像捉小鸡一样拎起沈诗琪,推着她往小树林里走。
沈诗琪伸出脖子,一探对面凉亭,那对佳侣不见了,才反应青年人的话,跟着他缩了缩身子,躲在其后面。
“柳儿,黑灯瞎火的,你慢点…”
“那你牵着奴家!”
…
断断续续的声音忽近忽远,彻底又没了影子。
沈诗琪拍了拍胸口,脑瓜子一转,发喋的声音:“帅气的郎儿哥哥,小树林约吗?”
借着夜光,她打量着对方。
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内衬雪白,袍内的袖口露出银色镂空镶边。长相俊美,剑眉星目。可惜了这副样貌,正凶巴巴怒视她。沈诗琪一点也不怕。
男子憋了半天不言语,随后,从他口中薄情地吐出二个字:“庸俗。”
沈诗琪以牙还牙:“你俗人说俗话!”
男子不搭理她,欲想离开。突然,丛林里蹿出一个人影。
沈诗琪抓住他的手臂,小声道:“刚才我也见到过一个人影,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