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冲踏云招招手,踏云动作僵了一下,不知如何反应似的。

姜盈枝心里愧疚,踏云那么聪明是有几分灵性的,它不懂主子当时为何对它凶狠,却深深记得那一刻的惨痛。她只得轻轻柔柔地哄着它,又蹲下来捡了根草搔它的耳朵,如以前一般逗它玩。

踏云耳朵抖了又抖,避不开那讨人厌的东西,鼻子里不快地出了道粗气。

姜盈枝笑笑,揉揉它耳廓上的细软毛发表示安慰。然后又耐心地说会经常来看它陪它玩云云,这才站起身子。

这时候马倌牵着一匹墨黑的骏马进了马房:“四姑娘在啊,来瞧瞧这匹马罢。”

姜盈枝走上前去,黑马身姿十分好看,腿长且直,背阔且厚,不多一分肥膘,紧绷的肌肉显得刚健有力,光滑的鬃毛、清澈的眼珠又显出神清骨俊的韵味。

“这是陛下赏赐的宝马,名唤掠燕。”马倌笑着拍拍马背,“四姑娘可以试着骑骑看,它脾气好着。”

“不了。”姜盈枝虽喜欢这马的模样,但还是偏心踏云的。如今它正伤着,另寻“新欢”未免太伤马心。她又嘱咐道:“将它栓得离踏云远些,不要吵了踏云养伤。”

“是。”马倌牵着掠燕去安置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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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本想留谢疏在府上用晚膳,可惜被他婉拒了。众人送谢疏到门口,他轻笑着告辞。他此次也骑着那匹叫“碎枫”的赤红马,数名气势凛凛的皇家侍卫随他而行。

他们策马离开,挺拔姿态如青松,十来道马蹄声整齐划一,踏在青石板街上,和着风声、碎叶纷飞的清啸瑟瑟作响。一行人身影渐隐在长街尽头,与色彩分明的檐角青瓦,各家升起的冉冉烟火,还有西边彤红的落霞融作一幅画。

这场景还挺好看。

姜盈枝举目望着此景,叹了一句,卿本君子,奈何黑心。

晚膳时,姜鹤同幺女商量:“枝宝,那位池府公子对姜家有救命之恩,咱们也该登门拜谢才是。”

“是池府二爷。”姜元川挟了个翡翠丸子给妹妹,纠正父亲的话。

姜鹤为难地一紧眉头,不是他不晓得,只是那少年还不到弱冠年纪,喊句二爷总有点别扭过不去。

姜元菡舀着汤,闻言笑道:“唤池小将军不就好了,他在西北军营便已是一军统帅,此次回京定是要受陛下提携的。”

“对,池小将军。”姜鹤笑了笑,又对幺女道:“改日爹带你去池府谢谢人家。”

姜盈枝怎么会说不好,便点头应了。一垂眼,碗里又凭空多出几个丸子。姜元川淡声道:“你爱吃的。”

姜盈枝撇撇嘴角,小气!幼稚!

这改日便是第三日。国子学休了三日假,姜盈枝在家歇了一日便要跟着父兄去池府。话说起来,初见媛梓和池故辛的那日,她本也是奔着池府去的。惊心动魄一番,阴差阳错几次,最终还是要奔向初始的目的地。

给池府备的礼是由姜元川打点的,礼不轻情义也重,自然挑不出错处。姜盈枝加了几株雪参灵芝上去,还得到二哥一个沉郁不明的眼神。

早晨,姜盈枝穿着xiè_yī坐在铜镜前,姝喜给她梳发。她啃着奶糕垫肚子,一边止住姝喜向玉蝴蝶纹步摇摸去的动作:“要那一对水晶钗。”

姝喜手上一顿,往日姑娘可没心思管头上戴什么,都是任凭丫鬟打扮的。她听话地换了钗,给姑娘挽起精致而微松的双髻,各簪上一支镂空缠枝水晶钗,余下的乌发温顺地落下肩头,散在背上。

姜盈枝托腮往铜镜里照了照,欢喜地弯弯眼睛,又提了声音喊:“婧欢,你找着没啊?”

婧欢半个身子探进衣橱里,翻找着那件姑娘要的衣裳,闻言急急回道:“没……啊!在这!”

这一件绢纱的褙子,款式特别姑娘穿着也合称,只是系带叠纱繁琐了些,她便不爱穿,只堆在衣橱里。

婧欢拿了衣裳出来,给姜盈枝仔细穿戴着的时候,也不由心里犯嘀咕,今儿的日头是打哪边升起的?


状态提示:15.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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