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方,每家每户都在堂屋里正对大门的那一面墙设香案,每缝过年过节或者娶亲、庆贺等时,都会在香案上给先祖上香。
今日认亲,香案上倒是不用上香,但李氏作为奶奶,坐在香案一侧,两边各依次坐了段茂远一家,段茂天一家,段氏一家坐在段茂远一家旁边。
段珩领着沈岚娘一个一个的认人,段珩耐性差,言行迅速,除了告诉沈岚娘这是谁,就没多说一句,不到半刻钟人就认完了人。
此时沈岚娘手上拎着几串红线串的铜钱,最多的一串是一百个铜板,这是李氏给的,接下来就是五十文的,是段茂远夫妇与段氏夫妇,以及段茂天夫妇给的,沈岚娘看得出来,柳氏给得不甘不愿。剩下的二十文一串的是段珩的几个成了家的哥嫂给的。
沈岚娘算了算,一共有五百来文。
段珩对沈岚娘手上的五百多文钱有些眼热,但又拉不下面子问沈岚娘要。
待人散去,段珩偷溜进了柴房。
他昨夜酒醒看到沈岚娘,才想起了那两朵灵芝,今儿看到沈岚娘手里的铜板,又想起他手上还拿着从东来酒楼收来的一百两保护费,便想今儿拿灵芝到镇上去卖,顺便与他那帮兄弟把银子分了。
刚办过酒宴,柴房里堆满了杂物乱糟糟的。
他好容易才翻出他上山采药的篓子里,又从篓子里翻出了灵芝,确定了两朵灵芝完好无损,他正要再把那灵芝藏回草药里自己偷偷拿出去卖,却没想被沈岚娘抓个正着。
“段珩?”
沈岚娘的声音从段珩的身后传来,段珩本就有些心虚,顿时被吓了一跳,手一抖,两朵灵芝就被他扔在了草药上。
段珩嗖的站起身,将篓子挡在了身后,拉着脸,却心虚的道:
“你,你进来做什么?”
沈岚娘歪了歪上身,伸着脖子往段珩身后左看右看,段珩立即紧张的扭着身子去挡。
沈岚娘挑挑眉,也不想吓唬他了,开门见山道:
“你身后是灵芝?我正要找你要呢,快拿出来,跟我拿到镇上去卖,我认识药铺的人,铁定能卖个实价。”
段珩见沈岚娘猜出来了,怕沈岚娘嘲笑他言而无信,便恼羞成怒,横眉怒眼道:
“哼!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信我?不信我也成,你把我的那朵灵芝交给我,咱们各买各的。”
沈岚娘抱着臂,嘴角勾起,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段珩。
我,还,不,知,道,你?!
段珩不知为何就读懂了沈岚娘眼里的意思。他气绝,不想给,却更不想被沈岚娘讥笑,他愤愤的从篓子里拿出一朵灵芝,就朝沈岚娘扔去。
“给你!当谁稀罕!”
沈岚娘眼疾手快的接住了那朵灵芝,但由于冲力太大,那朵灵芝还是在沈岚娘手里身首分离了。
段珩一愣,紧接着就指着沈岚娘手里身首分离的那朵灵芝,抱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
这下,原本淡定的沈岚娘怒了,她看着手里身首异处的灵芝,恨不得上去撕了段珩,她的银子!
“臭小子!”
沈岚娘怒吼一声,段珩却在她爆发之前,背起背篓扬声大笑,一溜烟便溜出了柴房,眨眼消失在了院门口。
沈岚娘追出院门,却没看到段珩的身影,心知这臭小子肯定是躲了起来,不然以他那没好透的脚,不可能跑那么快。
可她对这白漯上村一点都不熟,找段珩的功夫都不够他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