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去做客而已,饭菜里下药什么的,饶是他景容则再怎么不择手段,还是不屑于此的。
“好啊,既然是殿下相邀,玉某也不好推辞。”身上盘缠所剩无几,权且白吃白喝白住了,再看看他到底想干嘛。玉澈说着,眼睛滴溜一转,心里默默打着如意算盘。
楚王宫偏殿。
日上三竿,玉澈依然横躺在榻上睡了个四平八稳。
“玉公子,玉公子”侍女小荷焦急地唤着,却也不敢使力,把眼前这个还睡得七荤八素的男子硬生生摇醒。
“玉公子,您快醒醒啊,殿下叫您过去呢。”她边说边用指关节扣着枕头,在他耳边发出些声响,希望能以此叫醒他。
“恩?世子找我?”令小荷千恩万谢的事儿终于发生了,玉澈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
“是,殿下命奴婢引您去永安殿。”小荷加快了语速,以此让玉澈明白事情的紧急。
可玉澈听后,竟又直挺挺地躺下了。“你家殿下该不会又是找我喝酒,昨天那顿喝得我头痛欲裂。”说罢,边用手捶打太阳穴那片,边淡定地再次合上了眼。
“哎呀,玉公子,您行行好,别睡了。”小荷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一使劲儿把玉澈拉得坐了起来,待看到男子俊美的面庞近在咫尺之时,不由脸上红云满布地倒退了好几步。
“我。”小荷站在门口说话结结巴巴。
玉澈却瞬间睁开了眼,嘴角泛着一丝奸计得逞的笑。
“你去回禀殿下,就说我稍后就到。”小荷闻此舒了口气,如释重负地退下了。
玉澈一进永安殿,就感觉周遭气氛不大对,只觉周身黑压压的一片人,肃穆且压抑。
他抬头环视了一下,发现都是些楚国大臣,有些穿着便服,有些还来不及脱去朝服。
“玉少侠,昨夜睡得可好。”景容则放下手中的折子问候道。
“多谢殿下关心,在下向来随遇而安,况昨晚还有美酒软榻,自是睡得很好。”即便意识到当下的诡异情势,玉澈依旧没改他那玩世不恭的语气。
“来人,给玉少侠添座。”
待玉澈坐下,再度粗略打量了眼四周围,当目光扫及对面第二列的时候发现昨天那个书生,也就是韩子晰,也坐于其中。只见他手上缠着绷带,面上也略显虚弱,身子却坐的笔挺。“倒也有几分意思”玉澈看着他暗道。
“老臣以为只要圣上不下诏令我国出兵,我们就可以不淌这趟浑水。”众人收回了注意力,继续议事。
“李将军说的是,荆蛮在边界作乱,想他吴国届时必会忍无可忍举兵平定。实在不需要我楚国再大动干戈了”
“诸位说的不无道理,但你们也深知我父王的性格,明日早朝论及此事,父王定会点兵出征。为之奈何?”景容则状似为难地说道。
玉澈看了眼他,不禁好笑,暗自腹诽“果真是个孝顺儿子,面上事事顺着他爹,实则用长达十年时间布了一局棋,待时机成熟,他彻底架空王权的那一刻,楚王老儿压根儿都不会意识到,没准还在唾沫横飞地痛骂他这个儿子窝囊呢!”
“世子殿下所虑极是啊,但王爷认定的事谁人敢提出异议啊。”
“哎!这可如何是好?蛮部驻地都是在那密林之中,山多水也多的。我方行军速度根本快不起来,恐会贻误了战机。况且那破地方根本没法展开大规模对战,夷人又身手矫健,生性狡诈且擅巫蛊之术,这一仗估计会打得憋屈。”
“是啊,兵贵胜,不贵久。这样一来损失人力物力暂且不说,届时传出去还让天下人耻笑我楚国。”
众人纷纷各抒己见,韩子晰却单是侧耳听着他人论辩,从始至终未曾说过一句话。
景容则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他,沉吟片刻道,
“韩兵曹。你怎么看?”
玉澈也将目光转移到韩子晰身上,暗自揶揄:“兵曹?这就升官了?还连升几阶。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现下,这一战既已无可避免,诸位多说无益。不如应战,权当是杀鸡儆猴,给楚国境内有异心者一个警告。”声音不重却振聋发聩。
玉澈嘴角一扬,“更有意思了。”
景容则听罢,虽是面上带笑,颇为赞赏,目光却是锋利凛冽,连旁观的玉澈都能感觉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在场的其余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韩子晰却没有避开,反而毫无畏惧地回视着他,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永安殿内的暗涛汹涌远比什么平定荆蛮精彩多了。你景容则想用他,说到底却又不信他。不过”玉澈抿了口茶,将茶盏重重放下,“此良机不可失,我赌你会用他。”
此时,殿内静的针落有声,更别说茶盏和桌案触击发出刺耳的声响了。一时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玉澈身上。玉澈以手扶额,说道“手滑,手滑,方才议到哪儿来着?大伙继续。”
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暗恼:“一时激动过头了,这贼狐狸估计要找上我了。”
“玉少侠,景某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果然!原本探究韩子晰的目光瞬间投向了他。
玉澈深深叹了口气,起身如往常一般嬉皮笑脸道:“殿下该不会让我帮您去打仗吧?打架勉强算是老本行,要说打仗我可是狗屁不通啊。”
“少侠自谦了。景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