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约书亚也绝对不会将奴隶贸易的日渐式微算作是教会废奴运动的功劳。
他反而会说:“奴隶贸易不行了?那和教会有什么关系?废奴运动根本就是个幌子!一点用处都没有!现在奴隶贸易之所以日渐式微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就是因为不需要了!当年伯德一世虽然在浔江江畔勉力打败了赤炎帝刘基,但是国立损失也非常的严重,宫室焚烧,十不存一,百曹荒废,曾无尺椽。中间畿内,不满千户,井邑楱荆,豺狼所号。既乏军储,又鲜人力。东至郑、汴,达于徐方,北自覃、怀经于相土,为人烟断绝,千里萧条。”这段话可是约书亚花了不少功夫从《梁书·郭侃传》里背下来的。
“最可怕的是战争直接摧毁了帝国的统治基础,忠于帝国的贵族和军队死伤殆尽,大大削弱了皇室和朝廷的权威。地方上的节度使们却一个个拥兵自重,甚至有可能威胁到帝国的存亡!伯德一世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迫不得已才允许贩卖奴隶,好以此来充实军队和恢复生产。教会总是喜欢站在道德高地上批评奴隶贸易,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当时的实际情况!”谈话的主题总是能够适时的回到对教会的批判之上。
“当农业生产得到恢复,帝国的统治得到巩固的时候,奴隶贸易自然也就不再被需要了!这也是为什么最近这些年进口奴隶的配额从来都没有过过五千个,这还仅仅是女奴和阉奴的总数。而男奴的话,更是在近二十年间都没有任何新增的官方配额。”接着便是些他常说的话,“教会收奴隶的赎身钱啊!”,“某某任大教宗也蓄养过奴隶啊!”之类。一番云山雾绕之后,约书亚话锋一转突然问道:“我们现在没有配额,你打算怎么将这些奴隶运……接进来?”为了照顾卓雅的感受约书亚换了一种更加拟人化的说法。
马士基翻开手里的本子,抽出一张纸递给约书亚。
约书亚接过那张纸一看,是张撕下来的航海日志,笔记还算工整,但约书亚一看便知写字的人肯定没有上过战争学院。战争学院有一门必修课,叫做硬院毕业的学生写的字多少都带有司汤达教授的影子,像什么漂亮的连笔呀、略显夸张的句号呀、写出的句子像波浪一样呀等等许多的特征。这样一手好字是战争学院学员们一种对于身份的认同,许多人都会像约书亚一样下意识的想要去看看眼前的字迹是不是“战争学院”式的字迹。
第三航次,自:岘山港,迄:还剑湾,经停口岸:太原
记事栏:伯德帝国二百九十九年,六月,十八日。离港第十三日,进入信风带,满帆,左舷有轻微的渗水……六月,二十五日,傍晚遭遇风暴,三桅降帆,风暴持续了整夜。六月,十九日,早晨风暴停止,船舱有少量的进水,货物补给没有损失。中午救起一名船员,他说自己是威利斯商行的船员,一艘奴隶船……
约书亚收起那张航海日志问道:“你确定吗?”
马士基胸有成竹的说道:“我已经打听过了,威利斯家确实损失了一艘奴隶船。而且那个船员因为害怕被报复,在还剑就下了船,没有回来将这个消息告诉威利斯家,一直到上个月他们才知道道那艘奴隶船已经出事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威利斯商行没有机会再去补充一船奴隶,所以他们手里应该有三百份六月份就要过期的敕书。”
约书亚轻轻一挑眉,然后不急不缓的问道:“这件事谁说的算?老威利斯么?还是那几位账房先生就办得了?”
众所周知,沃伦·威利斯拥有郢都下城最豪华的酒店和戏院——威利斯广场。那里有郢都最漂亮的“姑娘”,许多达官贵人都喜欢去消遣消遣。暗地里,沃伦·威利斯却是郢都地下世界有数的大人物之一。这个人控制着郢都下城绝大多数地下赌场,同时也控制着与之相辅相成的高利贷。喜欢光顾威利斯广场的贵族和官员反过头来又为沃伦·威利斯的生意提供庇护,沃伦·威利斯本人的做派也不像是个泥腿子出身的帮派领,更像是一名老派的郢都贵族。他的儿子小威利斯也在战争学院读书,和约书亚是同学,俩人关系不错。小威利斯很会来事,经常好酒好肉的款待自己那些有身份的同学,就这点来说应该是像他父亲。
小威利斯的父亲期望着自己这个儿子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贵族,所以家族的生意并没有让他过多的参与。而个影子帝国的真正支柱则是三位神秘的账房先生,约书亚的脑海里浮现出三个名字雷德利·斯科特、安迪·加西亚、赵汉德。
雷德利·斯科特是一名行刑人,强壮而凶残,与原道有着非常强大的共鸣。这个人脸上有一道巨大的伤疤,让人望而生畏。行刑时他常常带着一副死神面甲,这又让他有了个夸张的绰号——铁面死神。约书亚觉得这可能是沃伦·威利斯有意营造出的效果,因为即使是学城暗部也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确定所谓的铁面死神就是雷德利·斯科特。据说他曾单枪匹马的解决掉了六名血滴子,许多人觉得这只是传说,但是从学城暗部实际调查情况来看,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总之约书亚绝对不想成为他的目标,因为他觉得这人性格有点缺陷,认死理!属于那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类型。约书亚想道:“要是追女生的话这还算是个有点!”
如此一来很多人就要问了为什么约书亚会说雷德利·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