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给我躲开!”苏云歌大吼。人群中的死神队员反应最快,立刻将众人驱散开来。半塌棚子的角落里站着一个双目血红的漆黑身影,见苏云歌靠近,头一低便撞了过来。
“主子当心!”若菊忍不住惊呼。
“没事!”苏云歌抬手将若菊轻轻抛出,侧身一引便捞住了它的颈项。
“黑小子!安静!是我,没事了,安静!”苏云歌在它耳边一遍遍的说道。双臂灌满真气,强行压制住它的行动,想让它冷静下来。为了达到目的,她甚至配合药物用上了一点催眠暗示。
好在黑小子对她的信任感还过得去,几次纵跳挣扎之后便慢慢平静了下来,双眼的血红也逐渐褪去。但它的身体依旧不停的颤抖着,清亮的眼中仿佛充满了泪水,看来无比的委屈。
“负责照看马匹的出来回话!”苏云歌沉声喝道。
从方才起我便看出黑小子的眸光散乱,仿佛失去了神志一般。此刻虽然安静下来,身体也表现出明显的不适。以这家伙凶悍的性格,无论是对人对马都不该吃亏才是,难不成是水土不服?
人群中立刻跑出一人,一只手受了伤,包裹得十分难看。他畏缩着不敢靠近,远远的开口道:“小人姓陈名贵,是驿站的马夫。大人有事只管询问。”
“墨焰的脾气虽然不好,但却决不会无故发火。告诉我它怎么了?”墨焰是若菊给黑小子起的名字,不过她向来只是小子家伙的乱叫一通,反正这家伙聪明得很,不用担心它不明白。
那陈贵怯懦的瞥了苏云歌一眼,开口道:“小人也不太清楚。”又指了指若菊,“那位元大人说这黑马暴烈,不能与其他马关在一起。小人便单独为它安排了马厩。开始到也没什么,这马儿只是不愿我靠近,远远的放上草料总是可以的。但申时方到,它竟突然发起疯来。不但将马厩撞塌,更是狠狠给了我一口。若不是诺大人赶来,小人这条命只怕都要送给它了。小人养马已经养了二十多年了,我发誓喂马的草料都是最上等的,况且这黑马根本没吃过草料。若说是有人伤了它就更不可能了!除了那位诺大人,根本没有人能靠近它。所以小人实在不知它发的什么疯。”
愤愤不平的口气表达着他的不满,苏云歌却不太喜欢他的口气。冷冷的一眼扫了过去,那人立刻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若菊摸出块银子塞到陈贵手中,叮嘱他不要乱说话后便打发他离开。那块银子总有七、八两重,陈贵的表情瞬间由阴转晴,连连称谢的退了下去。
苏云歌看在眼里不由暗自点头,若菊办事果然是越来越老练,不过黑小子是匹血魇的事情,经此一役只怕是瞒不住了。
“主子,墨焰的变化确实古怪,幸好它还认得我。若不是不愿伤我,我也没能力将它一直留在这里。”
“知道了。所有人马上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追月,所有指挥的工作都交给你。若菊你也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眼看黑小子的腿颤抖得似乎已经无法支持身体,苏云歌颇为心疼的将它带回马厩。
“这怎么行!还是我来照顾墨焰,主子去歇息吧。”若菊跟过来,帮她把干草垛打开铺在地上。
“不用了。尽管我怀疑这世上有没有能治疗血魇的大夫,但起码你我都不是。我能为它做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既然是我将黑小子带来召月的,我就有责任照顾它。”
“那就让若菊在这里陪着主子吧,反正主子不在我也睡不着。”若菊温和的笑道。
苏云歌见若菊十分坚持便也就随她去了。两人一起将越来越显虚弱的墨焰扶架到厚厚的干草上卧倒,苏云歌一手搂住它的脖子,将它挣扎扭动的头抱在怀中,一边不住的在它耳边说些安抚的话,只是弄不清这话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方才制服墨焰的时候便发现她的般若花变异的真气似乎对减轻它的痛苦颇为有效。于是她便集中精神,将真气一丝丝渡入它体内。
虽然没听过真气可以给马治病,但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死马当成活马医”。只不过别说是血魇,便是普通的马她也不知它的经脉在何处,渡起气来不免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她的功力说起来也算过得去,但这般搞法却不是她所能负荷的。随着精神损耗的加重,神志也开始恍惚。
为了不让若菊担心,苏云歌唯有在昏厥之前点了她的睡穴,将保卫的工作交给一直守在棚外的追月。
第二天一早,苏云歌是被一根温暖而又潮湿的舌头叫醒哭笑不得的擦了擦脸道:“用不着这么热情吧?”
墨焰打了个响鼻,一颗大头精神百倍的钻入她怀中,完全看不出昨晚的虚弱与痛苦。
好了么?苏云歌在它头上揉了一把。墨焰的病来得诡异去得也古怪,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她总觉得这家伙病好之后,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伸手将若菊解开了穴道。
这平日里再简单不过的动作竟让她的脑中一晕,看来昨晚的消耗实在太大了。
“主子,你怎么……”若菊清醒后的抱怨尚未完全出口,已被她堵了回去。
“我需要调息,帮我护法好么?”苏云歌笑得温和无比。
“是!”若菊点头。
再次醒来,功力已恢复约莫八成。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