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赵玉娇摸着纪少瑜受伤的手指。
那里刚刚结痂,大概能看得出,伤的时候有多深。
她吻了吻他的手,心疼道:“以后不要做这些了,得空抱抱我,我也一样开心。”
纪少瑜慵懒地躺着,让她去心疼。
不过她说的那句:“得空抱抱我,我也一样开心。”仿佛说到他心里去了。
闲暇时得空,他最喜欢的就是搂着她看书。
“你上次画给太子的画册,为夫很喜欢。”
“不如,你也给为夫画一本吧。”
纪少瑜道,他每日看到太子拿着画册在他面前晃,心里颇不是滋味。
赵玉娇靠在他的臂弯里,甜甜地应了声:“好啊,我明天就给你画。”
“不过在我画好之前,你不许看。”
纪少瑜闷笑道:“不看,不看。”
“我这几日都不进你的小书房,你慢慢画。”
赵玉娇闻言,静静地思附起来。
她应该画什么送给纪少瑜呢?
得出其不意才行!
赵玉娇想着上一次,纪少瑜那过激的反应,突然有了一个好的想法。
只是她也有点怕,下意识抓紧纪少瑜的衣襟。
纪少瑜拍着她的背脊道:“怎么?”
“是不是想到什么坏主意,怕我收拾你了?”
赵玉娇俏脸一红,却不肯承认。
纪少瑜却冷哼道:“小心挖坑把自己埋了。”
赵玉娇缩到被子里痴痴笑,她不管了。
就算纪少瑜要收拾她也认了,她觉得画出来,纪少瑜一定舍不得撕,却又不想细看。
那种折磨他的滋味,想想她就偷着乐。
哈哈哈…
赵玉娇在被子里越想越乐,开心得抱着纪少瑜的大腿就是一啃。
只听纪少瑜一声闷哼,缩在被子里的某人很快被拧了出来。
纪少瑜见她笑得实在是狠,皓白的牙齿都龇出来了,像是偷到了松果,藏不住满心欢喜的小松鼠。
纪少瑜禁锢着她的手,也学她一样咬了一口。
赵玉娇吃痛,可还是咯吱咯吱地笑个不停。
纪少瑜好奇极了,直直地抵靠着她的额头道:“说,你准备画什么?”
赵玉娇笑着摇头,怎么也不肯说。
她越是这样,纪少瑜越是心痒痒。
到最后,两个人也不知怎么从闹的,变成了缠的。
这一缠,便好似再也分不开一样。
这一夜,月光皎皎,好似有昙花开放,阵阵香气萦绕不绝。
…
皇宫里,夜幕笼罩。
凤仪宫里,宫灯还敞亮得很。
胡太医给皇后诊完脉,直接跪地上了。
宋皇后看他那样,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她虚弱地挥了挥手,淡淡道:”你下去吧!”
胡太医叩头,惆叹道:“娘娘,不要忧思太过,放宽心才是养病之道。”
宋皇后双目紧紧地盯着他道:“还有多久?”
“娘娘…”
“还有多久?”
“告诉本宫吧?”
宋皇后撑着一口气,半坐起来。
丁嬷嬷连忙跑过去扶着,暗暗擦了擦眼泪。
胡太医长叹,垂头道:“至多半月。”
宋皇后僵硬的手动了动,胡太医便起身退了出去。
宋皇后抓着丁嬷嬷的手道:“长公主还住在延福宫吗?”
丁嬷嬷哽咽地点了点头,哀痛道:“娘娘,算了!”
“长公主她不会任由您算计太后的。”
“呵!”宋皇后冷嘲,心里像是有刀片在凌迟一样。
她为什么活不长?
她为什么不能护着她的奕辰长大?
难到她连害自己的仇人也带不走?
那么她这个皇后,是不是白当了。
“你去…宣世子入宫。”宋皇后瞪大眼眸,面容扭曲着,看起来极不甘心。
“娘娘!”丁嬷嬷悲戚地喊了一声。
“去宣!”宋皇后又重复一遍,因为用力太过,她自己猛然咳嗽起来。
丁嬷嬷不忍见她如此痛苦,立即吩咐人去宣宋子桓。
…
燕沧澜去看宋皇后的时候,见她瘦得都脱了形,面容憔悴不堪,到是那眉宇间多了些怨气。
“何苦呢?”
“太医说,你忧思太过了。”
忧思?
宋皇后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
连夫妻什么时候离心都记不得了。
“臣妾就快不行了,可臣妾想见纪夫人,还望皇上成全。”
燕沧澜蹙了蹙眉,并没有应。
宋皇后也不急,只是将赵玉娇之前画给燕奕辰的画册递给燕沧澜。
“她待奕辰是真心的,臣妾想,在臣妾死后,她能帮臣妾照看着奕辰。”
燕沧澜将画册翻完以后,斟酌道:“明日纪少瑜来给奕辰授课,朕便跟他说。”
宋皇后点了点头,并不强求。
她知道赵玉娇是真心喜欢奕辰的,纪少瑜又得皇上看重。
虽然不知将来局势如何,但至少,临死之前,她也算了了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