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到杨家抓人的时候,杨春兰就知道事情败露了。
不过她并不是很担心,主意是赵虎成出的,赵虎成不可能因为这件事休了她。
最多让她给赵毅光和余红翠赔礼道歉,说是一时气急了,糊涂了才做的。
抓她的捕快不愿透露,抓到便往清溪村赶。
常氏带着大儿子杨贵在后面急追,生怕事情闹大,杨春兰会被休回来。
此时的小坡上,那可真是热闹极了。
衙役们四处搜寻,并未找到孩童的尸体。
村民们也都奔走了许多僻静之地,可还是一无所获。
小坡下的土地,都是新翻过的土,颜色跟那些被太阳嗮过的土是不一样的。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要说特别的,便那赵虎成家地里那个今年才凹陷下去的地洞。
唐绪宁的身侧,跟随而来的宋子桓蹙着眉头,压低声音跟唐绪宁道:“以表兄之见,那个孩子可还活着?”
暗沉的天空下,四处都可见燃着的火把,
此处人满为患,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倘若那孩子还有一口气,只怕也会发出些许呼救的声音。
可他们到这里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寻不到尸身不说,更是连遇害的痕迹都没有找到。
“按照以往办案的经验来说,那个孩子活着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杨鹏的供词中,他没有害赵玉娇,可他却不敢保证自己的大姐也没有害赵玉娇,那便证明,杨春兰对赵玉娇的恶意已经不愿掩藏于人。”
“更何况杨鹏急着卖马,很快便与他大姐分开走了。”
“所以杨春兰返回这里杀害赵玉娇的可能性极大。”
宋子桓闻言,眸光越发深了些。
只听他轻叹道:“我本以为,这乡野之地会比京城干净许多,可现在看来,走到那里都是一样。”
唐绪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世间人心之险恶,是不分地点的。”
“等你以后入仕了,如我这般历练几年下来,即便看到父杀子,子弑父,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宋子桓点头颔首,比这更阴暗的人性他都见识过。
只不过……他意外的是,那样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女娃,竟然也会遭遇亲人的谋害。
想到这里,宋子桓发现人群中,一直没有纪少瑜的影子。
县试昨天就考完了,连赵玉书都急得上蹿下跳,眼眶都哭红了。
可那个跟赵玉娇要好的纪少瑜,却没有出现?
宋子桓正在凝思时,长安突然蹿到他面前道:“公子,大家伙都说那个赵玉娇的尸体只怕被扔进地洞里去了。”
宋子桓闻言,看向唐绪宁道:“表兄不派人下去看看吗?”
唐绪宁看着被众人围起来的地洞,出声道:“那地洞不知深浅,且等审了那村妇以后,再遣人下去不迟。”
“而且马是在小坡上被偷的,那孩子一旦发现马不见了,第一时间也会往小坡上跑。”
“这地洞周围都是庄稼地,杨春兰倘若想要扔尸,抱着孩子翻山的可能更大。”
宋子桓觉得有些道理,这时抓捕杨春兰的捕快回来复命了。
捕快们站成两排,一只手握紧佩刀,一只手高举火把,场面威严冷肃。
杨春兰刚被押跪在地上呢,余红翠一下子冲过来,一把扯住杨春兰的头发将她往后拖。
“说,我家玉娇呢?”
“你把我家玉娇怎么了?”
“你今天要是不把我家玉娇还给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余大海和余长江连忙上前把余红翠给拖回去,强制地抓住她道:“大姐,知县大人在这里的,他会给玉娇做主的。”
余红翠打不到杨春兰,崩溃地大哭起来。
最后还是余大海呵斥,说她要是在哭,便要将她带去远处,以免影响知县大人审问时,余红翠才勉强控制自己。
人群中,赵虎成不安地握了握拳。
余家的势力,比他想象的要大。
联合了捕头郭英,镖头杜元志,各处私下找人,竟然在杨鹏卖马的时候当场捉住了他。
如此一来,想否认都不能了。
可无论如何,他不能让火烧到他的身上。
“杨春兰,杨鹏已经招供,是你指使他偷了赵毅光家的马。”
“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唐绪宁厉声问道,周围的人一下子静了下来。
杨春兰怂着脑袋,余光暗暗瞥了一眼小弟,只见小弟鼻青脸肿地跪在一边,连看都不敢看她。
“回大人,民妇就是一时气糊涂了,所以才让民妇弟弟去偷马的。”杨春兰没敢否认。
周围的村民们一下子都激动得开骂,若不是有捕快和县令大人在,只怕都已经冲上去打杨春兰了。
杨春兰低着头,听到有人骂她:心肠歹毒,灭绝人性,死不足惜等等。
她皱着眉头,心里不悦地想,不就是偷一匹马吗?
至于把她骂得这么狠?
就在她狐疑的时候,县令厉声道:“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快快招来,你将你侄女赵玉娇藏身何处?”
“啥?”
“赵玉娇?”
“民妇没……民妇没动她啊,民妇跟民妇弟弟偷了马跑都来不及,谁还来招惹她啊?”
杨春兰抬起头,一脸懵相。
唐绪宁皱起眉头,略显不耐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侄女赵玉娇的失踪跟你没有关系?”
杨春兰猛地摇头,面露惊恐道:“没有没有。”
“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