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的警察走进来,把门关上,坐到桌子后面的椅子上,摆好文件夹,拿起笔,敲了敲桌子,虽然端着人民警察的样子,但是显然,在他面前坐着的两个男人比他更有权威,一时之间,警察完全的可有可无,就仅仅像是借他个办公室,坐下来歇一歇。
我越看越觉得这个气氛不对劲,完全不像是我来告状,反而像是三堂会审,对象是我,完全反过来了好么!被请进警局你们也给我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吧!神荼我就不说什么了!小红帽你可是个根正苗红的良民啊!
“咳咳,”显然我面前的这个警察也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大约是头一次在公安这边看见比告人者更有底气的被告者,但是按照常例,他还是先问我:“你说他俩非礼,是什么个情况啊?”并且拿掉笔帽,准备开始做记录。
我开始头疼了,女孩子嘛,本能喊非礼了,现在要怎么解释啊?
我强硬地转过自己的话:“不是,他俩绑架。”他俩强买强卖,这总归是大实话吧?我可一点没冤枉,就是说的时候仍然没有底气,怂得和只小鸡仔没什么区别。
“绑架?”警察挑挑眉,不在意我前后不搭的话,“行吧,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我支支吾吾,并不知道怎么说,重复来重复去就是绑架,强买强卖,上手放在膝盖上,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紧张又局促。
唉,一个人的表演,好艰难啊,警察忍着耐心,安岩在冷笑,神荼面无表情,看着天花板的角落。
坐在我左边的人想打岔,神荼抱着臂,翘着二郎腿,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让她说。”然后就摆出一副“看你怎么样”的看戏姿态,半张的眼睛随意地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压得我深深低下了头。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他都这样说了,我怎么还敢开口?
非常模糊地叙述过程,那个警察扶着额,连记录都不做了,脱下帽子,捋了一把头发再重新戴上,觉得有些棘手之时,手机响了,于是变成理所当然地出去接电话了,走路带风。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走出去,却没有胆子喊他站住:怎么有你这样的警察!竟然把绑架犯和被绑架的人放在一起!要出事的知不知道!?还有你这一脸解脱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两个男人瞪你?你要站起来反抗啊!
老毛都说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我突然想起了老毛的另一句: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
摔!这心理还能不能再丧一点!
我的表情风云变化,一会儿是生无可恋,一会儿愤懑交加,和旁边的笑靥如花的安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用很轻柔的声音对我说: “别担心,浅浅,我刚刚和允诺打过招呼了,你很快就能和我们走了。”
我一阵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爬满了手臂。
安岩,你笑得好可怕啊......我不在的时候,小天使已经向大魔王顺利转型了么?
我害怕地往后挪了一点,立刻感到一道冷冷的目光穿透了我,瞬间坐回去,僵直了身子,目不斜视,定定地看着墙上挂的字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为人民服务你倒是快回来啊!我要被一左一右这俩门神的气场给压死了!
反抗?不存在的。向大佬低头。
正如安岩所说,我很快就可以和他们走了,那个警察回来了的时候还劝我,苦口婆心的样子看得我想打人,“妹子就别和你哥吵架了,看你大包小包的,累不累?俩哥哥还出来追你,带你回家,而且你别看我们好像挺清闲的,其实还是很忙的。”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笃定地回视我。
我愈加震惊地望着他,哥哥?哥哥?哪门子的哥哥?安岩比我小!神荼一张童颜!哪里比我年长了?你不看出来他俩是兄弟,但我只是个被压迫的打工仔吗?
临走前我还依依不舍看着为人民服务的警官,做着最后的挣扎:那啥!你要不要看看身份证啊!我真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却是有胆子想,没胆子说,他和那个心理师一样,都不是靠得住的。
神荼拿走了我的身份证,亲自去帮我办机票,只留下了安岩。
虽然小天使一看就是超进化了,但是总比和真·大魔王讲道理要可行得多:“安岩,你让我走吧!我真的不能跟你们走。”
我的语气充满了无奈,被现实压垮的不堪重负。
他却凉凉的,把我的一切都当成了借口,翻了一个白眼:“给个理由。”
“我有任务的!”我把任务给安岩看。
他瞟了一眼,不屑一顾,“一起去呗!又不是没组过团。”
我挫败地低下头,有气无力:“我真的不能。”任务不是关键,这个任务我翘了都行,但是我不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就是这么个道理,怎么就说不通呢?
想当年,安岩还是这样一个可爱纯真的男孩子,被冠与“小天使”之名,好相处好说话......嘤嘤嘤,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神荼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我知道他很温柔,但是决绝起来也不是我能承受了,我一点都不想去尝试,哪怕希望很大我都不愿意去挑战,后果我承担不起。光是想想可能的后果,我都觉得要天崩地裂了,还要我战战兢兢地跟着他们,我迟早会疯。
一个人可以很坚强,但是也可以很脆弱,我可以扛过没有神荼的日子,但是抗不过他对我的怨恨,那是剜心之痛。
“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