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大笑,“不能杀司马煜,便来杀我泄愤,堂堂步非杨当真是英雄豪杰!”
“你!”
“我若是说错,你大可指出来。”沈致抬头,南淮河边的月光依旧娇柔朦胧,“她定是给你留了话,不许伤他性命,才让你掉转意念,前来杀我,不是吗?”
步非杨沉默许久,才仰头大笑三声,“我既就是要杀你泄愤,那有如何!”
“郡主!小心!”
沈致避过他的一剑,与他过起招来。
瞬间血雨腥风,赤肉横飞!
“陛下!最新密报!”
司马煜焦急无比,不断挥动马鞭,没有丝毫间歇,“步非杨有多少人!”
“探子回报,有七八百人。”
司马煜眉心狠狠一沉,“她呢?”
“沅姑娘前来怀城之时已经折了不少人吗,现在约莫只有不到一百。”风一边挥鞭,以保证自己能跟上他,一边有些担忧地说道,“陛下已下令怀城军全力追杀,两面夹攻,想来沅姑娘是绝对没有办法活着出南淮山的。”
现在下令怀城军停止追杀已经来不及了,只有争分夺秒,赶在死神的前面。
司马煜脸色铁青,身后的三万铁骑更不敢有丝毫耽误。
“驾!”
“驾!”
“郡主!是怀城!”
沈致一个回神,却被步非杨抓了个漏洞,剑狠狠刺入右肩。
“陛下有令,生擒沈昭齐!”
沈致忍着剧痛,躲过怀城军的围剿,躲过一人手中弓箭飞至树顶,多箭齐发,射向敌人!
袁敖死死缠住步非杨,不让他有机会飞身前去沈致身边,三方混战,格外惨烈。
“住手!怀城军立刻住手!我是望都巡防司统领容风!陛下有令,怀城军速速住手!”
沈致擦去嘴角的血,朝着风意味不明的一笑,然后立刻飞身向下,将手中最后的三只黑箭射向靠近最靠近南方的三人,“撤!快撤!”
“给我追!”步非杨大声吼道,然后面前却被风带领的渝北拦成了死路!
“容风,你给我滚开!”
风也不惧他,“陛下有令,不得伤沈昭齐性命,我也是奉旨办事!”
“他当真如此爱那个女人?!”步非杨江配镜狠狠插于土地中,顿时尘土飞扬,“即便知道她是敌军,即便知道她已嫁人!还是要为了她宁愿抛开江山社稷!宁愿抛弃怀着自己骨肉的人!”
风转身望着那些策马奔腾的背影们,只能叹了口气,却终究改变不了什么。
长逸林中,数十骑将士皆身披浓色血衣,尽数裂开的银白盔甲被无数刀剑利痕穿刺而过,早已虚有其表,胳膊,胸口,腹部,各处的绷带尽染殷红,却依旧阻止不了那些伤痕张着血盆大口不断溢出,黎明之下,只见策马飞奔,满目灼赤,鞭子似狂雨般落下,引得身下马儿不敢有半分迟疑停滞。
“郡主,穿过长逸林,便到南淮河了!”
为首的烈马之上,玉手僵白,墨发残飞,淡色流裙,薄如蝉翼,倾世容颜,冰冷至极,“诸位将士!务必在日出之前赶至南淮河岸,只要过了南淮河,靖州和南梁便近在眼前,归家指
日可待!”
“是!”
“是!”
“是!”
将士们受到鼓舞,手上愈加用力,身上的痛,在归家二字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长逸林里,雾气逐渐消散,死寂的天空,腾腾杀气蓄势待发。
“郡主小心!”
一声急切的呼声后,无数暗箭从四面八方扑射而来,像是一张找不到出口的密网,将林子中的数百骑死死包围,不留生路。
中箭声,惨叫声,坠马声,痛喝声,不绝于耳,整片长逸林,瞬间坠入满目红光,血肉模糊的修罗地狱。
血色雾氲之中,一抹淡色身影,于半空之中,奋力挥剑,银光闪现之处,便将射向身下将士的暗箭拼死斩断,直到头顶的那一张黑网骤然收回,整片林子再次陷入无边的死寂。
“你是铁了心要将他的人头带回去?”
迷离血气之下,玄黄身影逐渐清晰。
沈致将受伤的将士扶上马,侧眼望向眼前龙袍加身的人,“对。”
“为了报平城之仇,你竟可以罔顾靖州数百年的忠义,让二十万靖州铁骑从此背负不顾大局之名,如此草率,沈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致一笑,“如何想的?不过是为了心中那点执念罢了。更何况,陛下将他置于怀城巡抚府司之中,不就为了引我前来吗?!”
“那是我知道他将你囚禁了起来!”司马煜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削你兵权,禁你回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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