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晋洗了半天菜,倍觉无聊,望着厨房走来走去的师傅们,咦,那儿有个闲着没事的。
他想了想,这位是刘师傅,三位师父中关师傅啥都得管,当然拿钱也最多,张师傅负责面点,这会儿已经开始忙活了,刘师傅负责炒菜,所以这会儿可以清闲一点。
据说刘师傅家住下河村,距离比较远,所以每月只回去一次。
于是刘晋就走了过去。
“刘师傅刘师傅,”他一脸天真的跑过去。
“啥事儿,小娃娃。”刘师傅为人还是很和蔼的,他笑眯眯的问刘晋。
刘晋一脸天真的问:“刘师傅你家住的远吗?”
“远,二十多里路呢,怎么了?”
“那您每月就回去一次,不想家吗?”
“嗨,出来讨生活,哪能不想家啊,我小儿子今年刚出生,我都没抱过几回。”
“这么可怜啊,家里就您媳妇自己带着孩子吗?”刘晋有点好奇的问道。
“那哪儿能啊,我爹娘都在家,要是没人看着,媳妇跟人跑了怎么办?”刘师傅居然还是个疑心病,不过倒也可以理解。
刘晋就又问了:“您跟您媳妇感情好吗?您是不是经常打她?”
刘师傅赶紧摇头:“那不能打,我俩好着呢。”
“那您干嘛怕她跑了?您又不打他。”
刘师傅一愣,支支吾吾地说:“这个,这个吧,不好说,也不是怕,反正就是,那个,反正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哦,你们大人老这么说。刘师傅我问你件事呗?”
“你问,不用客气。”
“那个,来保定之前,我爹带我去姑姑家住了两天,我发现有天晚上我姑父打我姑姑,打的可惨了,我姑姑喊得老凄惨了,我听着都难受,您有办法让我姑父不打我姑姑吗?回头我再去就帮帮她。”
“啊?打人?你姑父太不是东西了,他为什么打人?”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姑父一直说弄死你弄死你的,老狠心了。吃饭的时候他俩还挺好的,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
“这个啊,”刘师傅皱起了眉头,“这样的事吧,你爹管管还成,我这不认不识的,没法管啊!对了,你爹不知道吗?”
“大概知道吧,我告诉他了他叫我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哎呀,这种事的确不太好管,”刘师傅摇摇头。
“你姑父怎么打的,不会把人打坏了吧?”
“不知道,我也没敢看,他们在另一个屋里呢,”
刘晋苦恼的说:“反正挺惨的,我跟你学学我姑姑哭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就尖起嗓子学女人:“啊,啊嗯,轻点,啊哈,嗯嗯嗯,不要了,我不要了,啊,嗯嗯嗯……”
“等等,你姑父什么时候打的你姑姑?”刘师傅一脸便秘的问道。
“晚上啊,我说了嘛,我起来上茅房听见的,打的老惨了……”
好一个打人!好一个打的老惨了!
我特么也想打人,老子特么一个多月没打人了!
刘师傅怔怔望了一会儿远方,才幽幽地说:“这事吧,你得问问别人,张师傅办法多,你问问他去。”
不能就老子一个人被坑啊!
然后一整天,刘师傅某个地位莫名其妙的就想抬头看世界……
中午,酒楼的大堂里坐满了客人,二楼的雅座上满满当当的坐着一众江湖豪客。
这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喊:“张九如张大侠到!”
张九如,在保定人称张大官人,江湖外hào中原龙头,嗯,没错,保定人的保护费由他收。
楼上的江湖豪客们就见蹭蹭蹭从楼梯上上来三个壮汉,个个筋肉虬结,身形粗壮,也不多话,束手站在一边。
然后便见一个中年汉子走了上来,只见他面容刚毅冷峻,脸颊微凸,鹰视狼顾,绝非凡俗。那人正是有中原龙头之称的张九如。
他上来后也不落座,鹰一般的眼睛扫过全场,便站在楼梯口冷冷的说:“最近江湖上的朋友来得多,张某不能一一接待,抱歉的很。”
他嘴上这么说,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杀气:“张某欢迎各位前来一同捉拿百毒妖人,只是……”
他挥了挥手,身后又上来一个人,手上捧着一个盘子,上面原本盖着白布,如今已经掀开一半,上面赫然是一颗人头!
“有的人做的可过了点。所谓江湖事江湖了,老赵头一家我是知道的,他不该死。”
说完他又扫视了众人一眼,“此人名叫刘俊,少林弃徒,功夫还不错,可惜为人不行,今天我杀他便是为了老赵头一家报仇,以后各位,也千万莫要鲁莽行事,我张某在这一天,便不许这保定城有滥杀无辜之人!”
张九如说完,众人顿时大哗。
刘俊曾在少林学艺,后来叛门而出加入了太行十三寨,与其它十二位首领共聚结义,横行一方。这十三人据说个个武艺gāo qiáng,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
再加上据说有鬼神莫测之机的师爷田耕辅佐,这太行十三寨近年来风头极盛,无人敢惹。
张九如这一杀,虽然可见其武艺高明,兼有侠肝义胆,但也无疑是捅了马蜂窝。
这张九如脑袋被驴踢了,为了区区小民做出这种事来?
张九如见众人如此反应,只是嘿嘿冷笑,“话就摆在这儿,各位请继续,都吃好、喝好,张某还要去下一家,告辞!”
说完他把盘子上的布盖好,转身就走,丝毫不管背后嗡嗡嗡的讨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