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烨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会和一直大狼狗分享同一锅饭,偏偏这一锅饭……很好吃!
金玉满堂的确已经吃过饭,可是每每碰到如意的厨艺,就谁都把持不住,这会儿吃多了,由吉祥带着出去遛弯儿消食了。东屋里头,江承烨依旧是那张冷冰冰的脸,手里端着一碗肉汁饭,机械的一口又一口,而他的目光,正落在已经饱餐一顿,此刻围着如意身边打转转,时不时的在地上嗅一嗅的“新弟弟”身上。
如意当真是打定主意收养这只大狼狗,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肉汁饭太好吃,大黄吃完饭之后,就一直围着如意打转转,如意坐在椅子上,尝试着伸手摸摸它的头的时候,它便乖顺如小猫似的,蹲坐在地上,一边用大大的舌头舔着嘴巴,一边任她摸头。
“我们大黄真是好看!”如意摸摸它,不禁感叹。
面前忽的传来一声响,如意抬头,就见已经吃完饭的男人将碗重重放在一边的矮桌上,她皱眉道:“轻点行不行,碎一个赔十个!”
一整天加一个晚上的怨念似乎都在这一刻聚集,江承烨目寒如冰,忽的抬手拿起那只碗,重重一扣,只闻的比刚才更响的一声,手移开时,那只碗已然成了一堆碎沫子!
“你!”如意指着那堆碎片,还没来得及声讨,就见这个男人抽出一张银票往她面前一扔,悠悠的靠回去,云淡风轻道:“赔你一万个。”
看着那一堆碎片,如意隐隐觉得这个男人身上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杀气。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惹怒了他,也不大能猜出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可即便如意,她也能感觉出这个男人微不可查的杀气将他与周围的一切都隔离开来,他明明就坐在这里,却让人觉得无法靠近。
这样的男人让如意险些忘记,她们与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们有她们的生活方式,他有他的生存原则,本就应当各行其道互不干扰。
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不但性情古怪心思极深,连那份敏锐都极为厉害,他抬眼看了看如意,忽然道:“你在怕我?”
仿佛是心中最隐秘的一根弦被人轻易挑起,如意终于带上几分惊讶的望向她。
她知道一个人不该喜怒形于色,她也以为自己做的还算到位,哪怕她已经死过一次,她依旧怕死,更怕吉祥她们受到伤害,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让自己平安幸福的活着!眼前的男人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情绪古怪,让人莫不透彻,这样的人,自然是要敬而远之的。
如意隐隐觉得,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因为自己让别人感到害怕而开心喜悦,他……是不是并不希望自己让别人害怕?
可既然不希望,又为什么要做这么可怕的举动?
如意正想说话,男人竟忽的笑了起来,一张倾城绝艳的脸瞬间从冷如腊月飞霜变成暖如三月春风,哪怕穿着最粗糙的衣裳,依旧无法盖住他那倾城独姿,一双桃花眼仿佛能见到人的最心底,让每一个站在他面前的人都无所遁形,他笑意渐浓,连语气都温柔起来:“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继而将另一百两银票拿出来放在一边的床榻,语气诚恳的让人想落泪:“赔两万个够不够?”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经过早上的事情,如意只要到这边,都是抱着手臂站的远远地,床榻上的男人靠着枕头坐在那里,昏暗的油灯亮起的微弱光芒中,只能看到他黑眸如星,薄唇微翘起一个弧度,好看的同时,也实在是让人瘆的慌。
若是他刚才真的撕破脸皮将她怎么样了那也就算了,可他那火气明明都出来了,却又生生的憋回去了,这就有些意思了。
他现在断了腿,又死赖着不肯走,依照第一次见到他他那份傲娇的气质以及仆人绝对的恭敬,就能猜出他定然是个不容许被忤逆的人。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不吃饭不喝水一天,情绪应该也糟糕到了一个程度,自己还卯着劲报复他欺负他,都被忤逆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硬生生的给憋回去,如果不是他抖m,那就说明他兴许真的很需要在这里静养一阵子。
这么一想,刚才的哪一点害怕和畏惧,忽然就变得淡了些。
“在想什么?”江承烨扫了一眼如意的脸,淡淡的问。
如意看着面前好看的男人,面带微笑,语气诚恳:“没什么……只是公子长得真好看,一不留神就看呆了。”她低下头看大黄:“大黄,你说是不是?”
大黄:“汪!”然后它似乎真的看了江承烨一眼,呜咽一声,扭过脸去。
“哦……”如意笑着解释:“大黄说他们当小狗的喜欢的不是您这样儿的,我现在带大黄去认识一下村里的母狗,就不打扰程公子您了,公子您慢慢休息。”她转身走了两步,又想到什么似的,转过身来,把散着的两张银票收拾好,放在他受伤的那条腿边。
江承烨看着她把银票还给自己,就急着带那只狗去溜达,话到了嘴边,他终究还是给咽了下去。等到如意出去了,他看着自己受伤的腿,向来冷清的目光,终于有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黯然。
如意觉得,大黄简直就是上天赐给她的神犬,领养不到一日,这只看起来很凶的大狼狗就已经充分的体现了它的忠犬属性。
比如,如意带她遛弯回来,离家门还有一段距离,大黄就已经汪汪叫着朝自家门口跑,不偏不倚的认定了自己家的家门!
又比如,如意在后院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