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泽捏紧了手中薄薄的纸张,仿佛那是某个女人的脖子,他要狠狠捏碎了才甘心。
片刻后又无力的垂下手,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秦悠跟着他南下有自己的目的,一路上与他斗智斗勇却不显山不露水,任他百般试探仍是于事无补,下午他接到属下来报说跟丢了目标,就该想到秦悠开始有所行动了。
晚上他本还打算把秦悠叫过来旁敲侧击一下,谁知派去的属下却给他带来这样一个消息——小院人去楼空,秦悠一行九人早已离去撄。
行宫里被他的亲信守卫的水泄不通,而他们何时离去的,他竟丝毫不知,这说明什么?自己的人远不如人家,连追在人家后面吃灰都追不上偿。
秦悠的武功如何他自是知道,厉害的是她身边那几个男人,他们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而又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能让这么多恐怖的高手心甘情愿臣服?
抚了抚隐隐作痛的左腿,随口问了一句:“让你们追查秦小公子的身份,查的怎么样了?”
一屋子的人全都低头,其中一人硬着头皮道:“具体的还没有消息,只知顺安商行似乎与梅家有些关联,秦小公子身为顺安商行的少东家,应该也与梅家脱不了干系,我们正打算从梅家入手,从新查一查梅家的资料。”
百年前梅家没落之后几乎就淡出了南楚上流权贵的圈子,虽然没有被挤出四大家族之列,但已经远不如从前,只靠着一些祖产屹立不倒而已,因此这百年来很少有势力再关注梅家,连精明的楚修泽也没有将梅家放在心上过。
只是经此一事,破落的梅家似乎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他的人查了这么久居然也没查出梅家有什么异常,甚至也只是查出梅家与顺安商行有些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却一无所知我在古代玩快闪。
“那顺安商行又是怎么回事?”楚修泽蹙眉问道,直觉告诉他这个商会不简单,要想知道秦悠的身份,关键就在顺安商行上。
属下苦笑:“顺安商行的规模不算大,但商队遍布各国,产业涉及茶叶、布匹及酒楼生意,总行设在梁国都城,东家是梁国秦家,这样的商会在盐城找不出十家也有八家,秦小公子的身份就是秦家五公子,除此之外,暂时查不出别的了……”
他口中汇报着,心中忍不住腹诽,梅家只是与顺安商行扯上些关系而已,就神秘的摸不清底细,想要查出顺安商行的背后势力,那谈何容易啊。
楚修泽烦躁的挥了挥手,等人都下去后他才想起秦悠留下的东西除了一封让他气个半死的信,还有一个锦囊。
自桌上拿起那只锦囊,样子看起来很普通,布料廉价的让他不想看第二眼,但这是秦悠留下的,楚修泽不得不慎重对待,这女人狡诈的很,里面会不会又是毒药什么的?
反正不是好东西就对了。
踟蹰了片刻,楚修泽还是打开了锦囊——里面是一枚包在纸中的药丸。
难道真让他猜对了,里面还真是一枚毒药?只是秦悠该不会这么天真,觉得他会随便服用来历不明的东西吧?
这么想着,他发现包着药丸的纸上有一行小字,跟刚才信上的字迹很相似,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当他读出那行小字,脸上忍不住浮现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枚药丸,竟然是广寒阙的解药?
当初为了得到这枚解药,他用尽了各种方法,可最后却只得到一枚暂时压制毒性的药丸,那女人为了控制他跟他斗智斗勇见招拆招,就在他以为她永远不会把真正解药给他的时候,解药就这么轻易的落到了他手里。
这说明什么?那个女人的目的达到了,不再需要他了。
他贵为南楚四皇子,就算娘早死爹不爱,将他控制在手里也能获得不少好处,至少在南楚可以获得许多便利,可她却潇洒放弃了他这枚棋子,仿佛根本不将他这个南楚皇子放在眼里。
想到那女人一去不回,眼里根本不将他当回事,楚修泽心中一阵不舒服。
这该死的女人,敢不将他当回事,下次见了一定要好好整治她一番,让她知道他楚修泽绝不是她口中的‘弱鸡’!
秦悠九人离开白玉城,一路沿着赤砂河往下游走去,没有了大部队的拖累,他们的速度快了不少,原本该五天的路程只用了两天就到达了。
广袤无垠的盆地平原被洪水淹没,浑浊的大水漫过了树梢,远远可以看见远处错落的部落屋顶,偶尔还能从流过的洪水中看到断掉的浮木以及浮肿的尸体,死状可怖。
南楚东南临海,每年春夏的雨季都会出现洪涝天灾,只是受灾的程度有所不同罢了,今年雨水格外丰沛,几乎每天都要下雨,大水漫过河堤,这才有了眼前的状况。
洪灾已经发生了两月有余,受灾的部族不是被覆灭就是已经逃离灾区重新寻找栖息地去了,他们还没有现代人那种等待政府救援资助的观念,从前他们排斥南楚官府,不将他们当回事,现在也不会将希望放在南楚官府身上傲世玄女。
灾区外围按扎着一些简陋的帐篷,留在这里的都是不愿离开祖地的,其中就包括西藏部落,到了他们这一代,早已忘记了肩负的使命,只是祖上传下规矩,无论发生什么样的灾难都不可离开祖地,守护好阿贡山,至于为何如此,无从知晓。
灾难刚一发生时,甚至为了是否要离开祖地发生了分歧,一个部族差点就这么分裂了。
秦悠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