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共就从校门口的小店里买到两盒——现在外面都卖打火机,这东西不好买了!万一需要再用,可就没地方找了。”
再用,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算了,还是不要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只会用火柴卜算好了。庄美琳敝敝嘴,没再说什么。
“你刚才算出的结果……不太好?”南宫颀看了庄美琳刚才的表现,不由得就有这样的猜想,小心翼翼地问。
庄美琳知道这个少年外表高大,其实心细又敏感,而且还特别迷信,他这种似懂非懂的“嗜好者”,比起自己这个自幼学习法术的人,更加容易相信怪力乱神的事情,并且还擅长自行添油加醋,把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庄美琳不想刺激他,于是说:“你们没事,这几天离我远一点就可以了。”
“啊?那就是说——你自己有什么不好的预兆?那怎么办?那可怎么办?”南宫颀对庄美林倒是很关心,一脸张惶地问,“要不你现在下车不去了吧?不去就没事了,对吧?”
庄美琳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应付得来。从小到大我遇到的类似事情可多了,还不是好好的。”
有的时候,在看到不好的预兆之后,越是拼命逃避,反而越是会有更加不好的事情接踵发生,颠颠倒倒地只会推着人走到更加不幸的地步,还不如一开始就勇敢面对来得痛快。就是因为这样的心态,庄美琳在占卜这项她本来就没什么天赋的法术上下的工夫很少,水平一直了了,向来只能算自身三天以内的大概吉凶,却无法算及他人。
不过,现在是全班集体旅行,自己会有血光之灾的话,没法保证这桩灾祸不是大面积发生的,自己不能扔下这些半大小孩不管。总之,有什么事情也该自己扛下,不能惊动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再说了,事情也许真的只是针对自己的也说不定呢。
庄美琳看看身边的少年,南宫颀正睁着一双乌黑明亮、充满担忧的眼睛。傻愣愣地看着她,似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有必要这样吗?好歹也是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没出息——南宫颀是一班之长,他要是慌了,不知道会给其它同学带来什么影响,还是给他一颗定心丸好了。
庄美琳对南宫颀低声说:“你放心,只是针对我的,与大家无关。”
南宫颀当然不知道她真的是个只能算自身祸福的半调子,依旧不放心地问:“那你自己……”
“你就别管了,我可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庄美琳扬起嘴角一笑。
“你们小两口在说什么悄悄话!”一个少女的声音插了进来,把庄美琳和南宫颀都吓了一跳。
他们两个现在说的这些,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拿出来说的,万一被同学听到不太好,所以双双抬头,都有点心虚。
自从文化节之后,班长南宫颀和庄美琳关系暧昧的小道消息就在班里传开了,现在见他们俩这样,这个传闻简直就可以肯定了。好极了,有收获,又有今天晚上在房间里聊天的新话题了!
过来的人是副班长成茵,她笑盈盈地对庄美琳道歉:“对不起了,我得先借咱们班长用一下,过会儿还你,保证不会少一根头发的!”说着,拉了南宫颀就走,“班长,我觉得这个房间分配有问题,你看孙宇和李……”
幸亏她好像没听见什么——不过之前她那是说了什么啊?小两口,唉,现在的小孩,也不知道脑子是在想什么?庄美琳回味着成茵之前的话,不由得翻翻白眼。
她自幼的生活方式就与别的孩子大不相同,所学与常人有着极大的差异,所经历的事情更是不知道比同龄人多了多少,于是她也就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当作一个比同龄人成熟的“大人”,在她眼中,甚至比她大一些的青少年也全被她当成了幼稚的小孩。所以,成茵把她和南宫颀的关系说得暧昧,她倒也没生气:因为完全不可能嘛,自己对小男生不感兴趣。自己喜欢那种成熟、有点斯文懦弱,但是关键时刻有担当的男人……
车厢中一片寂静,只剩下轻柔的音乐声在回荡,同学们经过了刚出发时的兴奋之后,一个个在车辆的摇晃中进入了梦乡,就连带队的老师也睡的睡,闭目养神的闭目养神,除了司机,还能保持完全清醒的,就只剩下庄美琳一个人而已。
庄美琳看着窗外的风景,并无半点睡意。
她自幼就四处漂泊,在每座城市中住过的最长时间都不超过两年,所以对她来说,长途搭车旅行是一件家常便饭的事,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爱上了这种旅行的滋味。坐在车中,听着音乐,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特别是每当这种时刻,那个人就会在自己身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两个人能够宁静单独相处的时光,竟然多半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你快来救我吧……
我明知道前面有危险还是前去,就是为了看看我对你而言到底重不重要,你会来救我吗?还是只陪着那个狐狸精,早把我给忘了……
……
霓虹斑斓,车流人潮,各种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对着这个小小的女孩涌来,她心中充满了恐惧不安,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可是心底里那种深深的害怕,让她连哭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女孩几次伸手想要牵住在前面走着的那个大人的衣角,那是她在这个陌生地方唯一熟悉的人,却次次被对方不耐烦地甩开。女孩只能尽力迈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