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会儿,路两边的店铺更多、人群更密,各种声音更加嘈乱起来。看到几个男人醉醺醺地从身边走过,嘴里骂着脏话,然后忽然就相互扭打起来的情景,女孩终于还是吓得哭出声来:“奶奶,奶奶……我想回家……”
为什么会是叫“奶奶”而不是“妈妈”呢……一种恍惚涌上了心头。
在朦胧之中,女孩似乎又回到那段在街头行乞的日子。
不管怎么害怕和乞求,每天都还是必须到街头去对着那些陌生、带着不屑或厌恶眼神的人们乞讨,要是得不到规定数目的金钱,就会遭到毒打,并且不给饭吃。就算是得到了足够数目的金钱,要是碰到那对夫妻心情不好,女孩依旧会遭到毒打,并且没有饭吃。
那对夫妇把女孩和另外几个孩子牢牢地看管着,为了让他们看起来更可怜一些,故意不让他们吃饱,让他们穿脏衣服,一不顺心就动手打骂,使得孩子们身上总带着伤痕。在那对夫妇看来,孩子们保持这种可怜兮兮的样子,对他们的收入是大有帮助的,可是对于女孩而言,每天的生活都像在地狱中。
好想回家,好想回家,虽然家里也要干活,也时不时地挨打,可是至少那里是个家啊,不是这个喧闹、冰冷而陌生,叫作城市的地方……
女孩乞讨生涯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持续着,她的年龄让她根本不会去考虑关于未来、关于人生的题目,她每天、每天想的,只是今天怎么能多要一些钱,好让自己吃得饱一点,好让自己不会挨打。她甚至不懂得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种生活之中,也没有任何能力去反抗那些在她看来是那么强大的成年人,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样的生活。
直到那一天,那个人路过她的身边……
当女孩向眼前的人伸出手去乞讨时,被乞讨的人并没有给她白眼,也没有在她脚边扔下几张钱币就走开,而是“咦”了一声,然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之后,女孩已经记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总之从那之后,她就离开了那对带着她到城市中乞讨的夫妇,也没再回过那个山村中的家。她从那一天开始,就过起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开始接触与普通人有些不一样的人生……
……
“庄美琳,庄美琳……”
庄美琳朦胧中感到有人靠近自己,凭着多年来养成的警觉,她下意识地一跃而起,结果额头正好与正俯身叫她的南宫颀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发出“碰”的一声脆响。
南宫颀捂着额头,发出一声惨叫:“你干嘛突然跳起来啊!”
庄美琳倒是冷静得多,不但没有在碰撞之后发出叫声,反而摆出了一副准备接招的架式,等弄清楚对方是谁之后,才一甩头,揉着撞到的地方问:“你干嘛?鬼鬼祟祟的?”
南宫颀夸张地叫:“谁鬼鬼祟祟了,我好心好意叫你起来,不识好人心!其实你刚才在装睡对不对!不然怎么可能突然就跳起来!”
庄美琳看看四周的同学,车虽然还没有停下,可是同学们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下车了,也就是说,目的地不远了?自己竟然在这种环境中睡着了,而且还睡了这么久、睡得这么沉,这实在不是什么常见的事。好像……还作了一个梦,是什么梦呢?清醒过来之后,已经摸不到一丝梦的影子了……
“南宫,南宫……班导师在找你,你待会儿带队进去,我在车门这里数着,别丢了人!”副班长又在前面叫起来,原本还想继续对庄美琳的冒失加以谴责的南宫颀,只好过去,一边还在叮嘱:“别再睡了,马上就下车了,小心一个人被扔在车上!”
庄美琳看着南宫颀被走道上的行李绊得跌跌撞撞的样子,耸了耸肩:自己都毛毛躁躁的,还想照顾别人呢,真是的。
“美琳,你的包包。”不等车停稳,刘云已经抢在庄美琳前面,帮她把包包从行李架上拿了下来。
庄美琳对她笑笑,几乎是硬抢的,把自己的行李夺了过来。虽然刘云表现得很想帮她拿行李,可是庄美琳顽强地拒绝了。最近刘云越来越热情,庄美琳都有些受不了了。
走出车厢就被迎面照来的阳光刺花了眼睛,庄美琳病计鹧郏把手搭在额前,观看着这次旅行的目的地,也就是接下来将度过三天两夜的地方?br />
渡假村建在一个山坳之中,背靠大山,前临幽谷,周围层林叠翠,雾霭蒙蒙,一片幽静中,不时传来山鸟啼叫。一条小溪从山庄侧畔蜿蜒绕出,一直流过他们现在站的山庄门前,水声潺潺,水面上漂浮着从深山中带出来的残英,引得一些游鱼不时浮上水面追啄。通往山庄里面的道路,正好建在这流水之上,学生们一边走着,已经有人忍不住伸手去玩水。果然是个风景优美、造化灵秀的地方,在这里住上几天也不错。
庄美琳这么想着,却听到身边传来了某位同学的抱怨声:“说什么温泉渡假村,看这里倒像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连网球场都没有。”
“就是啊,看这个渡假村的规模,也不怎么高级。”
庄美琳苦笑,在这样一片自然风光之中建网球场、高尔夫场?那才叫造孽呢!
这里都开发成渡假村了,还能保有这么清新的空气,不错。她一边伸展手臂做着深呼吸,边跟上队伍往渡假村走去。
平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