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柳色擦干脸颊的血,不怒反笑,“我还担心他把你养成了另一个模样,现在看来,是我白操心了。”
夜千寻继续警惕,瞪着他道,“不要拿师兄跟我套近乎,我根本没见过你。”
是吗?花柳色嘴角勾起,桃花眼透着狡黠,“你的师兄,真名应该叫做钟子清,是前任武林盟主钟子墨的儿子,八年前,钟家满门被灭,你和你的师兄……”
夜千寻的嘴张得大大,不可置信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当然知道,因为这是上一世原原本本发生的事情。花柳色含笑道,“你现在相信我和你的师兄有关系了吧?否则我怎么可能知道如此秘闻。”他试着踏进一步。
“不要过来。”指间的银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夜千寻笃定道,“师兄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你的。”这关系到他们的性命,他怎么可能告诉一个外人,就算是再信任。
夜千寻三番四次防备和攻击的态度让花柳色有些心伤,他狠下心肠,坏笑道,“不亏是钟子清的师妹,我的确是不坏好意,但你今天也必须跟我走,否则,大容枢密使的欺君之罪不日将传遍整个京都,直至皇上的耳朵。”
“混蛋……”银针发出,花柳色侧身躲过,一手抓住夜千寻肩膀,一拽,将她带如怀中,“傻千寻,你以为这个对付得了我吗?还是跟我一起离开吧!”
“放开我……师兄快来救我……”
眨眼之间,两人便消失在原处。
千荷听到声音赶来时,只看见了掉在地上的一只如意玉簪,那是钟子清送给夜千寻的,她时刻带在身边,从不离身。
千荷脸色发白,寒意从脊骨窜上,恐惧将她完全淹没,“小……姐……”
钟子清的脸色发黑,拿着瓷杯的手微微收紧,强大的低气压笼罩了整个大厅。跪了一地的人抖若寒蝉,额前的汗珠颗颗砸在地上。手中的杯子被他捏碎,鲜血从指间溢出,却无人敢吭一声,良久,低哑的嗓音从齿间挤出,“给我找,就是翻遍整个天下也得给我找出来。”
众人跪地磕头,兢兢退下。
“那千荷该如果处置?”有人小心问道。
钟子清的目光淡淡看向那人,却让他全身发寒,剧烈颤抖,“还用问吗?当然是给我杀……”杀字还未吐出,又想到什么,转口道,“把她押进暗牢,记住,务必让她看起来毫发无伤。”
“是。”那人行礼后小心地退下,心中却对钟子清更加敬畏。暗牢是怎样可怕的存在,他怎么会不知道?
待人都散倔,四周的寂静和寒意渐渐逼向钟子清,他将脸埋在双手中,“千寻,你……可……不要吓我。如果你有事,我便让全天下为你陪葬。”
千荷,她以为他不知道她是秦无涯派来的人,不过是怕千寻伤心他才迟迟不动,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心中的杀戮泛起,如浪潮般汹涌打来,不行,他要忍,他一定要忍耐,不能让千寻看见他这个模样。
花柳色将夜千寻绑回了疏影宫,起chū_yè千寻大吵大闹,不吃不喝,并且想尽办法要逃出宫去,最后花柳色以钟子清威胁,她才乖乖听话,至少表面上是。
“花柳色,我告诉你,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看法。”坐在梳妆镜前的夜千寻狠狠道,花柳色嘴角携着狭笑,原本游移的目光停在穿着红衣的夜千寻身上,似痴迷又似怀念,她还是最适合穿红衣,那样的绝代风华,那样的摄人魂魄。他慢慢走近夜千寻,“花柳色,你要做什么?”她的身体瞬间绷紧,话音刚落,一只金钗插入夜千寻的发髻,金钗上的凰鸟栩栩如生,眼睛用红宝石镶嵌。他拂过金钗,又抚上她的发髻,“这个样子,才是你,不是吗?”似情人的呓语,温柔的如羽毛轻轻落在夜千寻的心上,风一吹,悄悄拂过,那痒意细细绵绵。
她不明白,为何连师兄都看不清的,他却一目了然。
一日又一日,
花柳色陪着夜千寻,游遍了她想要去的每一个地方,想要看的每一处美景,想要吃的每一味小吃。
她感受到他没有恶意。
他远远比师兄更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无论她想什么,他总能一眼看透。她在他的面前,没有假装,没有勉强。
时光转瞬即逝,恍眼,已经半个月了。
夜千寻无法不动手了,她怕再不动手,她会改变初衷。她药倒了花柳色,与之前合谋疏影宫的弟子会面,由他将她送出去。他无法看着教主陷入儿女私情而自毁前程,她无法一如本心的继续待在疏影宫,各得其所。却没想到,花柳色早在宫外等着她了。
“你还是要走。”花柳色背对着夜千寻,半响出了一声。
“嗯。”夜千寻点头,“我出来已经半个月了,师兄会……会担心的。”她瞧了一眼花柳色的脸色,看不出什么,低头道,“花柳色,你不用拿师兄来威胁我了,如果你要说,就说好了,反正,要死我也和师兄死在一起。”
花柳色苦笑,“你竟拿你自己来威胁我了。”那声音中的悲凉让夜千寻的头低得更低。“对不起。”
“罢了。”他转身,含笑看着夜千寻,“千寻,你想不想知道你心心念念的师兄的另外一面。”
夜千寻终于回到了京都,她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