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处,如雪才敢放松,趴倒在床上痛哭失声。
次日一早,如雪早早地起床了,她一夜没合眼,便是等天亮了要去给父亲送药。
手里紧紧握着那瓶药,她心里是五味杂陈,这是她牺牲一生的幸福换来的,虽说付出地有些多,可为了父亲,为了这一家人,她值得!
父亲的寝屋门敞开着,丫鬟们正在伺候他洗脸漱口,见如雪来了,都退到一旁了。
如雪走上前,拿过丫鬟手里的毛巾替他擦了擦脸,像是知道如雪就在身边,成王脸上有着慈祥的笑。
凝神望着他布满了皱纹的脸,她鼻头又微微泛酸,将他扶起靠坐在床头,自瓶里倒出一粒药丸喂进他嘴里,又喂了些水,如雪悉心伺候着,头一次,她尽到了为人子女应尽的责任。
屋外已有朝阳浅照,念及自己就快离开这里了,或许还得以假装死亡的方式离开,她便有太多不舍,想好好珍惜这几日与家人相处的时光。
与丫鬟们一起将父亲扶到前院坐下晒太阳,自己也坐在一旁,相信整日睡在床上的父亲更喜欢沐浴在阳光下的!
成王似乎很开心,睁着那双泛白得有些吓人地眸子,想看清远山,看清太阳,看清如雪……
如雪心里有些酸楚,转念一想,没关系,父亲很快就会好起来地,到时他仍是那个威严的成王,成王府也仍会是热闹和谐地成王府!
她本想与父亲道别,还是打消了,决定隔日再提。
不一会儿,王妃也来了前院,身后还有端着托盘的丫鬟,见了如雪后含笑道:“难得雪儿能起早床了。”
“雪儿长大了嘛!”虽说在父母亲面前她永远是个孩子,可,若是不出那么多地意外,她的肚子里也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了吧?
王妃点头,安慰许多,“这粥是照在大夫所说,由好几味补药熬出来的,雪儿你也喝点。”
如雪接过碗,却是舍不得喝,这是母亲一大早起来辛苦忙碌的成果,她将粥碗放在一旁的桌上,“这个留给爹吧。”
王妃还想说什么,如雪自袖内拿出那瓶药递到王妃面前道:“娘,这药你给爹服用,不过多久爹就会好起来的。”
“你……”她神情严肃,不似开玩笑,王妃却难以置信,“这药哪儿来的?”
如雪就怕她问,笑着解释道:“这是……是薛神医以前给我的,说是能治百病。”她真的不知该撒个什么慌,若不搬出薛子谦,母亲说不定不敢用这药。
“他给你的……能治百病……”王妃是聪明人,自是现很多疑点,“你昨日为何没拿出来?”
如雪愣了,没想过她会问得这么犀利,“昨日太过焦急忘了。”
她走了过去,手搭在王妃肩上,撒娇道:“哎唷,这药可是很灵的,雪儿还救过其他人呢!娘您给爹服用后便知道了。”
“哦……”王妃面露喜色,如雪的一番话让她安心许多。
王妃端过丫鬟手上的碗坐在成王身边,一口一口喂着他,如雪不由笑了,这才像夫妻,才像家人,亦或是亲人。
日子过得欢快,三日很快便过去了,这日用过晚膳后,如雪拉着一家人出来赏月,当然成王也在。
一直没提过要离开的事,可与薛子谦约定的日子就是明日了,大概一早便要离开,也该与他们道别了。
如雪又是讲笑话,又是唱歌,努力想在临走前带给他们一些欢乐笑声,而他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王妃拉着如雪坐下,递了杯茶给她,“歇会儿。”
“嗯。”如雪笑得有些勉强,今晚过了,怕是再也不能进王府了。她无端消失,冷宇烨定会查查,真消失了他也没法子,若是再出现在成王府,那他定会来王府里要人,到时又扯不清,还是消失得爽快一点吧!
迟疑一阵后,如雪还是嗫嗫地开口了,“娘,明日,我就要回冷国了。”
此话一出,周遭一片寂静。
“雪儿妹妹,你这才回来几天就要回去?”世子妃起身走了过来,看得出她是真的不舍得如雪离去。
“大嫂你有所不知,我来时烨他就说了,要尽早赶回去,下回他抽空同我一道来向爹娘致歉呢!”
他确是说过,只是这将会成为一个永远的遗憾。
“那也不需急着明日啊,再留几天吧。”王妃不舍地紧握着她的手,担心她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如雪一脸坚决地摇头道:“雪儿会常来看你们的。”
她去意已决,众人也不好再劝,王妃等人唠叨了几句,便让她早些回去歇息。
回到寂静的郡主阁如雪松了口气,方才她还担心薛子谦会来,因而不敢要丫鬟陪着,看样子他没来,不知他所说的接她是要在何处接?明日有成王府的侍卫相送,可不要让他们察觉什么才好。
想着心事,推开门进屋,点燃烛火,一切动作都那么木然。
转身撞上一堵肉墙,她心中一凛,连退了好几步才敢抬头,眼前的人果然是薛子谦!
他心情似乎很好,嘴角挂着笑,不是冷笑,而是一种自内心的笑。异常俊美的五官在烛光的衬映下泛着柔和光晕,只是,多了那条触目惊心的疤痕,就好像在一幅完美的山水画上泼了些墨汁……
注意到如雪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的疤痕上,他倏地转身背对着她,不悦地紧了紧牙,“怎么?!嫌弃我了?!”
如雪未答,外表固然重要,可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是她真正嫌恶的!
第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