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闻言汐瑶心头兀自一提!双眸灼灼的盯着颜家那毒舌公子,“他是谁?”
这个人能使唤颜家,必定凌驾在他家之上,且还帮了她,思绪转到此,汐瑶才反映过来!
昨夜得了那两套衣裳,菱花与湛露漏夜混进来打点一切,虽她没有明问,瞧着菱花的神情,也知今日必有事发生。殢殩獍晓
她只想着颜家那独眼老者说他们互不相欠,却疏忽了老者口中那句‘受故人所托’嬖。
如此说来,她与颜家是无损无亏,却欠了他家口中那所谓‘故人’的人情!
颜家公子端坐在自己那把沉木轮椅上,不屑的看着慕汐瑶,冷笑一声,“礼都收了,现在想退?也不嫌晚了点儿?”
汐瑶一窒,黛眉紧锁,“那你来作甚?牢”
专为奚落她?也不嫌自个儿太无聊!
“这汤山有一半是本公子的家业,本公子想来就来。”那扶在椅侧的手猛地一拍,轮椅随着原地旋了半圈。
他背对汐瑶,再态度高傲的提醒她道,“昨日你在我府上那些话不巧被本公子听了去,奉劝你一句,少做那些花哨想法,你,也不过只有这点利用价值罢了。”
说完,只听轮子声碾过陡峭地面的声音响起,接着他便消失在雾中。
也是这时汐瑶才发现,那后面似乎还有一条路,只这水雾过重,不仔细瞧根本发觉不了。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专诚等在这里,为的就是给她一个警告。
利用价值……
汐瑶连发怒的心情都没了。
她到底欠了谁的人情?颜家到底帮谁做事?
昨个儿就寝时她就有此顾虑,与冷绯玉在别人家的院中争执时,竟这嘴毒又刻薄的人听了去。
片刻,此地只剩下水声作响,汐瑶心被搅得滋味难明。
依着人应当不在了,她才小心的从泉水中起身来,拉过浴袍迅速穿上,走回竹舍,刚唤了菱花进来伺候,却听远远传来一声真切的尖叫!
这声音……
“姑娘莫急,好戏开始了。”见汐瑶脸色不好,闻那惊声后神色又凝了几分,菱花便安慰道。
她脸上带着笑,更有几分得意和狠劲,一看就是清楚发生了什么的。
汐瑶知道她两个昨夜潜进来暗查后就做了番手脚,可她们哪里预料到那黄雀早就在后?
“菱花,昨夜你们来后查到了什么?刚才那尖叫可是你们所为?”
……
昨夜菱花湛露上山时,便在半道上看到个行踪鬼祟的人。
跟着他入了庄子,见得那人在私下里吩咐一个侍婢,明日皇子贵女们到后,浴汤泉时,务必将慕汐瑶引到连月池,让她和成王共浴!
打点完,那人便下山复命去了,菱花湛露再去他口中所言的泉池查看。
那池子呈狭长半月的形状,两端共通,且是两端都有竹舍,若只将人带往其中一头,而不做解说,在那处沐浴的人定不知其中蹊跷。
按照原先的安排,连月池只有永王一人享用,慕容嫣的居心显而易见。
菱花湛露换上从颜家所得的婢女衣裳,将得了命令的丫鬟暗中绑了扔在个稀僻的地方,等今晨众人来,她们再把汐瑶与袁洛星所去的竹舍对换,于是方才那声尖叫,就是汐瑶不问,也知道是从谁口中发出的了。
“昨夜上山的人应当是慕容家的大管家,属下听得仔细,他道是大小姐见不惯姑娘你欺了袁小姐,所以要为之出一口气,想必此事那袁洛星也是知道的。”
她欺了袁洛星?
汐瑶沉吟了片刻,才回想起昨夜她遇到祁云澈,之后与他一道走出颜家宅院的那一桩。
袁洛星被偌大一个袁家娇惯得无法无天,却又是实实在在的纸老虎一只,小聪明有少许,大智慧莫谈!
颜家阴森诡异成那般,换做从前慕汐瑶被独自扔在里面,就算没被吓哭,也难免心慌慌。
可扔下袁洛星的又不是她!
怎不去怨祁云澈?怎不去算计他?
慕容嫣自己嫉妒心作祟,不但设计了那么一出,还想一石二鸟讨好袁洛星。
菱花湛露是沈瑾瑜一手培养出来的,行事干脆狠辣,怎会如了她的意思?
想到这里,汐瑶乐得笑出了声。
那袁家的嫡长女是将来皇后的大热之选,如今清白毁在祁成昊这里,慕容嫣还没入京就给自己招了那么大的死对头,她怎能不笑?
虽还不清楚是谁送她的大礼,不想收也收了,人情债已欠下,汐瑶再后悔也来不及,索性且行且看。
再者亏得那人出手帮了她,否则这会哭的人便是她了。
听菱花说完,汐瑶又坐了一会儿,估摸时辰差不多了,才慢吞吞的起身换了干净衣裳,出去凑个热闹。
……
刚到连月池,便见慕容家两个庶出小姐与她们随身的侍婢站在外面,彼此敛着神色,不知在说些什么,一见汐瑶走进,忙收了声。
此时竹舍内嘤嘤哭声不断传来,简直伤心欲绝,悲泣难言。
这山庄建在清静幽僻的山中,袁洛星方才叫得那么大声,只怕半个庄子的人都听见了。
“两位姐姐怎站在外面?方才汐瑶正在沐浴,忽然听到一声惊叫,听着像星儿的声音,便来瞧瞧,不知可是出了什么事?”汐瑶话罢,关切的往里面瞧去。
慕容娇和慕容青均是一愣,不约而同的移了移自己的身形,像是想要挡住她视线,藏好什么一般。
“这是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