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修文将手中的匕首毫无犹豫的***自己的心窝,在那同时,平宁用银枪刺穿了祁永晨的颈项。
她说,我的驸马才学过人,俊美无双,他能写出最美的诗词,他更能奏出最动人的乐曲。
她说,我的驸马乃大祁第一才子,名满天下,虽他出身商贾之家,可是,这世间我独爱他一人!
她还说,我的驸马与我的亲哥哥相爱了,我恨他们,却不怨他们,我觉着……他们是这宫里最干净的人呢……
她还说了许多,可是许多话在谁声嘶力竭的尖叫声中被淹没轹。
随后,她已是伤心欲绝,悲痛万分。
毒药是在何时被她服下,无人得知。
只晓得纳兰岚还未从丧子的苦海中解脱,便是眼睁睁的望着她另一个孩子呕出黑血,气绝身亡筲。
哭声,喊声,慌乱声,纷纷扰扰,烦烦忧忧,重重交叠在一起,乱了谁的神思……
时隔三个月,祁国又得一位皇帝驾崩了,这与她慕汐瑶有什么关系?
她在喧嚣吵闹中移身走出畅音阁,无人顾及她,她更不想理会任何人。
她一生都想逃离这座奢华空洞的宫殿,却只因那一个人心甘情愿的留下,可是如今,此时,他在哪里……
……
这天格外安静。
置身在赤昭殿内,鼻息里依旧有龙涎香萦绕,一盏孤灯,身边得两只豹儿相伴,午时归来后,汐瑶便坐在内殿的窗边。
这一坐,一出神,涣散的眼眸因身后的脚步声而再度汇聚,窗外已然黑尽了。
夏夜的月色撩人得很,蝉鸣声不断,好像在唱歌与那月中的美仙子听。
汐瑶静坐着长久不动,连豹儿都担心了。
飞墨舔了舔她的手背,她便低头来对它柔柔一笑,遂拍拍它大颗大脑袋,凌歌见了就吃起干醋来,一个劲的用它的身躯往她身上挤,她却不得心情与它们打闹。
冷绯玉站在不远处看望了一会儿,待她把两只大家伙使唤走了,才靠近去。
他目光一路追随了会儿,末了才收回来看那女子,“才过了将将一年两只畜生就被你养得这样大了,难怪近来宫里总是传,璟王妃在赤昭殿里养了吃人不吐骨头的黑色大妖兽。”
汐瑶勾唇道,“那也是你们捣鼓来送给我的。”
顿了下,她似有出神的说,“再者这皇宫本就是会吃人的,我的豹儿从不咬人。”
在她对面坐下,冷绯玉沉了口气,忧心忡忡道,“我已命方世林带他的亲信在赤昭殿外连夜把守,你且安心睡个好觉。”
皇上驾崩了,这会儿太极殿那面,不看也知吵成了什么样子。
偏生明王人还在广禹州,这不是给了祁煜风一个君临天下的绝好机会么?
汐瑶出了会儿神,倏的笑道,“安不安心,该食的时候还是要食,该睡的时候照旧要睡……”
她抬目望冷绯玉,说,“眼下又乱成一团,你不必专诚费心来照顾我,我都知道了的。”
今日在畅音阁的时候,平宁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好听的,丑陋的……全都说得干净仔细。
蒙国的新汗皇就要大婚,娶的是第一王爷格尔敦的女儿……
他的心里还有慕汐瑶吗?
怕是没有机会再问。
既是他都决定要娶别人,婚讯都传到祁国来,她对这些害怕蒙国开战,想借她来要挟图亚大汗的人来说,还有何意义?
冷绯玉最怕她这副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漠然事不关己的样子!
“就是你不信自己,也该相信他。”长久,他才憋出这一句。
汐瑶还是笑,清清淡淡的神情,眸色里全是安然宁和,“我没有不信啊……”
她与他过往的种种,经历的一切,都真实的发生过。
他们是相爱的,可这与他要娶宝音,要大婚,有何干系?
“只是……我觉得好累……”
转过身,她将双手交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孤月,说,“我竟然有些羡慕平宁,至少她敢爱敢恨,可是我,我们……我们什么也不能做,我们只能顺应时局,不断的做出以‘天下大义’当先的选择。”
对的,错的,总有那么多的理由叫他们身不由己。
她已经尽力了……
“近来我时常在想,或许这真的是命,不管重来多少次。”
冷绯玉起身走近她,望住她单薄的背影,想起在东都,她对他说的关于前世的事……
便是这个时节,她说时,他竟没有丝毫怀疑,更有而后亲口问了祁云澈,若他将来登基,年号为何?
云昭。
祁云澈的随口一说,惊了谁?
可这年号最终不曾现世,那个让眼前女子牵肠挂肚的男人,已成为蒙国的新皇。
不禁,冷绯玉忍不住问,“在你说的那个前世……”
“平宁吗?”都不需他说完,汐瑶就心领神会。
她浅抿的唇弯了弯,眸光闪动,难得她说着自己都觉得不着边际的疯话,只说给一个人听,那人却深信不疑。
不知想到了什么,汐瑶苦恼的蹙起眉,却在下一瞬,展颜自嘲的笑了出来。
“前世啊……”她回想说,“最开始是一样的,纳兰家窥视沈家的财富,而平,这桩婚事便被促成了。”
只她到了今日,听平宁亲口说出真相,才如梦初醒,恍悟就连前世,都是她错怪了她!
“我大哥哥自幼聪慧过人,才学无双,又生得一张极好看的面皮,连我小时都在心里悄悄想过,若能嫁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