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由于这女工每天干活儿累了,不仅要在羊绒上坐,而且还会在羊绒上躺,导致了这场意外。
平时往下坐,没坐出什么问题。可是今天情况不同,因为女工要坐的地方恰好躺了吴宪民。
若躺了一个平常人,她绝不会在那儿坐。吴宪民却不同,他是隐身的,隐身的人,一般人看不到。所以,在女工眼里,吴宪民根本不存在。
女工选择吴宪民睡觉的地方往下坐,完全是巧合。任何巧合,都不可能无中生有,纯属偶然;巧合背后,总能找到一个特别东西,触成巧合发生。
今天也一样,女工往下坐,心里对要坐的地方进行了选择,这是准备坐下去的人都会想的事。
这种选择,凭的是经验。女工往那儿坐,凭的就是她的经验。
她看到准备躺下休息的地方,羊绒向下陷了一个小坑,这坑正好放下一个人屁股。这种地方,往往对想坐的人产生诱惑,对女工同样具有诱惑力。
吴宪民最初选择这地方躺下睡觉,也正是看到女工看到的这个恰好能放下屁股的坑。
虽然,吴宪民看不到自己屁股,也摸不到;但多年形成的习惯改不了。往下坐,要用屁股,用屁股坐是为了舒服,这种有坑的地方,能使屁股感到更多舒服。这样,吴宪民就把屁股稳稳放进了那个小坑。
吴宪民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小坑,不仅会诱惑他,同样会诱惑别人。比如此时干活儿有点儿累的女工。于是,女工一屁股坐下去,准确地与吴宪民屁股实现吻合。这一吻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便发生了。
首先,女工这一坐,立刻惊醒了吴宪民。因为女工的身体沉重地落到吴宪民身上,对吴宪民来说,那是祸从天降。
吴宪民最先感到一个东西重重砸在肚上,一阵钻心疼痛。他吃惊地睁开惊恐的眼睛,本能地坐起。
随即,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吴宪民感到自己身体仿佛嵌入一个模具。立刻,一种异样感觉席卷全身,一种被绳子一圈儿,又一圈儿很紧捆绑的感觉,浑身仿佛肿胀。
接下来,他的口鼻,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上。吴宪民呼吸困难,本能地用手一抓,两边儿耳朵被扯的钻心疼,顺眼看,抓在手里的东西居然是只沾满尘土的口罩。
再后来,他头上像被什么东西缠绕,捂得格外难受,伸手往头上抓,抓下的,竟是一个破旧的土黄色方块围巾。
最后,他感到头发有点儿长,用手试,摸到满手卷曲,烫成卷儿的头发,讨厌地爬满一头。
同时,吴宪民看到面前伸出两条穿黑蓝色裤子的腿,在腿结束的地方,有双水红色袜子。水红色袜子上,是双黑布面系一根带儿的鞋。分明是张女人的脚!
吴宪民吃惊、奇怪地站起,那双腿脚在他眼前消失了。吴宪民四处看看,什么也没有,哪儿都看不到那双腿脚了。低头向下看,才发现那双脚已立在身子下面。
吴宪民突然大悟,抬腿,地上立的一条腿抬起来;放腿,那腿随之放下。吴宪民走路,下面的腿也就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