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林的眼神一跳,黎政华这么痛快就同意了?
“没想到,黎郡王是如此……”通情达理。
他的眸中含笑,
“晚辈可以附赠黎郡王一个消息,”
裴沐林一边说,一边思索,既然黎政华这么痛快,那么,根据事情的发展趋势,他可以将影卫知道的事情适当的透露一二,只要不引起皇上的猜忌……
“关于长公主的动机么——镇北王府的四少爷程邵霆碰巧救了个人……”
他笑嘻嘻的点到为止,以黎政华的聪明,没有他得不到的消息。
末了,又加了一句,
“想来,这件事情了了,小琦跟平定王的喜事也不会远了……”
裴沐林走后许久,黎政华都在琢磨他的话。
程邵霆似乎阴差阳错知道不少的事,那程老爷子是不是也知道?对了,是老爷子的飞鹰告诉他有关小琦的事情,想来这些事情也尽在老爷子的掌控之中吧!
他说小琦跟程君佑的“喜事”不远,难道说,程君佑马上要回来了?
……
……
此刻,在南疆的程君佑已经按耐不住。
他人在晋城,心无时无刻不在上京。
程君佑的心思不比黎政华少,何况还有他的谍报飞鹰。
正月里,瑾瑶的种外警惕,他在出京前,飞鹰就查到瑾瑶带回个人,至于人在何处,他们无从得知。
他虽然不在京城,各方面却是严密布控,长公主府和黎郡王府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线。
瑾瑶在京郊的庄子失火,他的人在暗中留意着一切动静,黎珂逃出来就遇到程邵霆……黎珂后来失去踪迹,程君佑并不着急,他知道,只需查到他小叔——一切得来全不费工夫……
虽然是一家子,可暗卫真的调查起来一点不含糊。
京城韩夜也在留意程邵霆,这边程君佑已经得知消息。
当调查的结果一一呈现在他面前,他的脑子微微一动便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看着不大的事情,竟隐藏着一个惊天大阴谋。
对别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心思敏感的黎琦,无意识致命的打击。
程君佑猜到这个结果,也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
南疆子再也呆不下去,当下给老头子传信,让他想办法说服楚皇,随意找了个理由让他京城。
这边,还准备拖上一拖,看来是等不了了,一切提前行动,提前结束……
等不及楚皇回信,南夏的线人已经开始行动。
宴泽王爷死后,让南夏女皇倍觉头疼的反叛,刚被她的怀柔政策压制下去,一夜之间,像被春风吹出的小草,又疯狂的滋生起来。
据他们宫里的线人传出的消息,女皇这几日商讨针对“宴泽余孽”的事情,言谈间,有血腥镇压的意思。
那些曾经跟宴泽有过牵连的人又惊又怒,他们一时糊涂,听信宴泽的谗言;宴泽刚死的时候,落入女皇手中的花名册让他们又灭族之灾,逼不得已,在各自家臣的劝说下,纷纷揭竿而起。
关键时刻,女皇一道圣旨:作为主谋的宴泽已死,只要她们放弃反抗,过往一概不究……这场浩劫才勉强平息下来。
只是暂时“平息”,没有彻底的放弃,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不过是平稳的过了个年,女皇就等不及了吗?
南夏皇宫。
女皇也很着急。
这几日忽然又大臣提起宴泽身后的事情,顺便说起那些“余孽”,是担心时间长了“养虎成患”,她还没有做出详尽的安排,事情就演变成了这样!
这件事情来的太快,太齐整了,不得不让人怀疑。
就如宴泽死后,那个花名册刚刚呈到她的手上,各地的叛逆纷纷揭竿而起;如今又是,朝堂刚有风吹草动,她甚至还没有拿出具体的处理办法,这些曾经的戴罪之人就已经闻风而起……
就是再笨的人,也觉察到背后有人挑拨。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跟大楚交界的澜沧江上就布满了楚军……
程君佑一计便将南夏逼得焦头烂额,心里并不轻松。照他的估计,要南夏主动提出和解还要磨上几天。
现在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他是不是该让留在南夏的人再努力扇扇风?
这天回到他那小的可怜的“平定王府”,天已经黑了,顾不上吃饭,就跟萧文耀等几员大将到书房商讨对策。
程婴突然进来了。
暗卫是他的私人护卫,一般他们商讨军情,他们从来不搀和,有事通报也是府上的侍从或是军中的军士。
程君佑抬眼看到程婴,便觉他的面色有异,心中咯噔一下——难道京中有变?
“启禀主上……韶容郡主来了……”程婴一边回禀,一边细心的观察主子的脸色。
韶容郡主离京,他们不是没有得知消息,只是没有留意,没想到,她竟然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
果然,程君佑眉头一拧,面色登时阴沉下来。
什么?!
这个韶容,知不知道这是哪里?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她这不是给添乱来了吗?
紧说着,韶容就进了门,她进来后只向前走了几步,便安静的立在那里。
她的衣着向来华贵,整个人气若芳华,平时随意静默的往那一站,便能吸引不少的视线;如今,程君佑只觉得头痛的厉害,如果可以,他真想来个闭门谢客。
可是,人家千里迢迢的来了,已经到了面前,心里再烦,也不能往外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