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团和豆包的抓周宴在宫里举行,王妃带着他们提前几日就住进了宫里,婧儿是在端午那日才进宫的,小产之后她还是头一回进宫,也是头一回见面团兄弟俩,金童怕她看到小孩子又想起自己的孩子,明明婧儿就住在府里,也没把面团他们带来看望姑姑。
如今婧儿肯进宫出席宴会,也愿意抱抱她的侄儿们,想必是看开了吧。
婧儿遭逢大难后首次露面,许多人都围着她嘘寒问暖,但真正关心她的人不多,更多的是好奇她和姜家的后续,听说在闹和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王夫人很快出现在了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反复关怀,一副关爱儿媳的好婆母模样,说她已经在国公府后院清了间院子出来,让婧儿今日就随她回去看看,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再让人改。
看热闹的人便散了,原来是雷声大雨点小啊,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还以为能看到两家决裂呢。
皇后对这个养女的家事不太上心,他们处置了平宛华,收拾了平家,算为她讨回公道了,她和姜骥之间的疙瘩他们不管,她是要和离也好,要继续过下去也好,他们都由她,若要和离,他们不吝啬再赐一道和离圣旨,不过他们只会为她操办一次亲事,和离之后她住在王府,以后再嫁也是从王府出门,金童如此疼爱她,定然会擦亮眼睛来为她择婿,他们这对养父母把她养到这么大,准备了嫁妆让她风光大嫁,算仁至义尽了,一个出阁的养女,也没立场再要求娘家再为她做什么。
如今既然能过下去,他们也乐意看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本姜骥也没什么大过错,皇后和周宁的意思一样,她们嫁的男人什么样,不都过了这么多年?姜骥算不错了,还由得她挑挑拣拣,再换一个难道就比姜骥强?至于说什么不再嫁孤独终老,磨死娘家人罢了,日后她老了无人奉养送终,还不是得娘家侄儿来照顾,周宁可不想给自己的儿子找一个包袱,皇后也不希望婧儿为底下的妹妹们带一个坏榜样,真正会坚定站在她一边的,也就一个金童罢了。
所以嘛,女人家在世都不容易,就算婧儿贵为郡主,有俸禄食邑,也不能说和离就和离,莫说她待姜骥还有情,便是断情绝义了,要和离也有的皮扯。
面团兄弟俩的抓周宴在祥光殿举行,帝后都很喜欢这对孙儿,孩子们略大了之后,王妃得空就抱着他们来宫里转悠,如今已经会含糊不清地喊祖父祖母了,今日兄弟两人穿着一样的大红肚兜,白玉藕节般的胖胳膊胖腿甚是喜人,笑起来口水流了一下巴,露出刚长的四颗牙,让在座众位夫人小姐满眼晶晶亮。
婧儿看着这一对侄儿,心里又欣慰又黯然,从他们出生时,她就在心里为他们祝祷,希望他们平安喜乐,日后和她的孩子一起玩耍,又是她和哥哥从前的模样,如今这兄弟俩果然长的健康活泼,她却没有孩子和他们做伴了。
抓周宴的重头戏就是娃娃抓周了,小孩子抓周只是图个好意头,桌的东西家家都是那些,全是意头好的东西,无论怎么抓都不会抓到坏的,但王妃思虑周全,还是先训练了兄弟俩,她引导长子去抓印章,引导幼子去抓小弓箭,但这么小的孩子其实不太好教的,尤其他们前两天就住到了宫里,她不好在宫里做这些,两日没练他们,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
兄弟俩被放到桌上后,坐下来看了会儿,面团先动手,去拿那一方金灿灿的小印章,他就喜欢这样金灿灿晃眼睛的东西,
王妃心里一松,还是面团让她省心啊。
豆包看到哥哥抓了个印章,桌上就一个印章,他也想要,便去哥哥手里抢,面团是好脾性的哥哥,弟弟要就给他了,他去抓了另一个黄澄澄的小金桔,大吉大利,也是好东西啊。
东西是好,但若是能互换一下就更好了,唱彩太监说到豆包拿的印章时声音都小了,本来面团是郡王嫡长子,日后无论如何都有爵可承,他拿到印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豆包是嫡幼子,也是皇室成员,若他长大了有出息,凭自己的本事封王拜候也是好的,抓周时抓到印章还是好兆头,偏偏这个印章是他从哥哥手里抢来的。这就引人深思了。
本来双生子容貌相似,就容易混淆血统,皇帝在兄弟俩一出生后就给面团额间点了一点朱砂,便是要区分身份,后来京中有传言,说郡王府的二公子比大公子更加强壮有力,这兄弟俩倒似生反了,该不会出生时搞错了吧?
金童就着这个传言大肆彻查了一番,看看是谁在背后嚼舌根,企图坏他家族和睦,结果嘛,谁不想看他好?谁不想看面团兄弟俩好?他自然会以牙还牙。
如今抓周宴上两个孩子都要印章,豆包又明显霸道强势后来者居上,更让那些心思不轨的人嚼舌根,说他日后会夺哥哥的爵位。
周宁面上笑意不敛,心里已经怒意难平了,她今天早上还检查过抓周要用的东西,两个孩子,所有的东西都是双份的,就是怕到时候发生两人抢一物的事情,结果所有的东西都还是双份,偏偏印章只有一个,是谁在背后做文章?
周宁微微侧目看向坐在她身边的德郡王妃,她有这么长的手伸到宫里么?不过也不好说,德郡王夫妇和帝后关系都不错,又是最奸诈的笑面狐狸,常在宫里走动,不趁机安排几个自己人都对不起这份体面。
周宁又看了眼坐在上座的皇后,皇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