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杜金娥多疑,如今杨琪与七郎的身份在他们看来本就不清不楚的。
况且,杜家山寨占据天时地利,是易守之地,进来的路都很隐秘,杜金娥怎么可能随便将通往山寨的路告知外人!
她丢下木炭,退到一边,对杨琪与七郎戒备起来。
“看来你们早就知道军饷在河东岭了。”杜金娥不得不警惕起来,这可是关乎整个山寨所有人的性命!
杜老大沉吟了半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也与杜金娥一样,对杨琪与七郎虎视眈眈。“你们二人来河东岭的目的,就是为了军饷?”
杨琪与七郎相视一眼,都知道如今他们在杜家父女眼中,可是最大的威胁。
七郎突然变得恭敬起来,对杜老大抱拳,“前辈,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屋里相谈。”
如果杜家山寨真的有私吞军饷的意思,早就动手将他们兄妹二人给灭口了。何况军饷烫手,山寨的人也不敢大意。
于是,他们四个人从院子里转移到屋里,并关好了房门,来了个方桌会议。
这时候杜家父女不仅虎视眈眈,还有些杀气腾腾。
七郎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
倒是杨琪处的比较冷静,一直来回的对照着两张地图,看的很认真。
“现在可以说的吧,你们来河东岭的目的就是那批军饷吗?”这会儿四下除了他们四个人,再无旁人,杜金娥想着畅所欲言也无所谓。她现在甚至不想客气的跟七郎面对面,决定只要看到对方露出破绽,就一举将他拿下!
“我……我们是为了找军饷,才来河东岭的……”七郎有些支支吾吾,时不时的向杨琪投去求助的目光,哪知道杨琪压根儿连头都没抬起来过。
“……感觉不太妙啊……”杨琪喃喃自语。
被杨琪无视,杜金娥恼羞成怒,猛的拍案而起,“你们先把话说清楚!”
杨琪终于抬起脸来,看了一下杜金娥后,后定睛在杜老大身上,无比认真道:“正如你们之前所想的那样,我们是天波府的人。”
之前试探她,她没有承认,现在反过来说自己是天波府杨家的人,鬼才相信!
“你们真的是杨家将?”杜老大半信半疑。
杨琪茫然,“你看我们两个像杨家将吗?天波府里有杨家将,并不是说天波府所有的人都是杨家将。”
杜老大被杨琪这一番话绕的有些头晕,这种概念上的问题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现在根本就不相信杨琪说的话。
七郎表决心一样,“虽然我现在还不是杨家将,但我总有一天是杨家将的!”
傻了吧唧的……
这就是杜金娥现在眼中的七郎的形象。
她心想着,要是这样的人都能驰骋沙场,那她还真没有安全感。
“天波府就派了你们两个孩子来找军饷?”杜老大怎么也不敢相信天波府的人会如此大意。
杨琪看了相当不可靠的七郎一眼,觉得还是不要将他们离家出走的实情说出来比较好。当下,最好是让杜家山寨的人意识到事情的严峻性。
“这说来话长,我想你们也该察觉到,从你们杜家眼皮子底下将军饷运到后山的人,他们不是寻常的人物了。”杨琪虽然向杜老大露出一个歉然的神情,“我并没有意思抹黑你们山寨的人。这批军饷应该在半个对月以前就该抵达边关了,可军饷迟迟未到,令公也就是我们的爹掩人耳目……”
杜金娥忽然叫了听,她迅速上下打量杨琪,“如今大宋就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令公有七个孩子,你……”
杨琪眉头一拧,肃然打断她,“如今不是计较我身份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这批军饷尽快从河东岭运出去——”
杜金娥冷笑一声,她看杨琪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在这儿装老成,不觉得有些不伦不类吗!
她不遗余力的对杨琪冷嘲热讽,“我们凭什么要听你指挥?”
“为了边关的将士,也为了你们山寨好。”杨琪可不是危言耸听,她将两张地图推到杜家父女跟前,“虽然我不知道盗走军饷又把军饷藏在你们后山的幕后主使是谁,不过我差不多知道了他们得目的。”
七郎有些疑惑,之前他听太君与五郎、六郎密谈的时候,说对方的目的是要陷杨家不义,难不成不止如此吗?
他不敢怠慢,忙问:“八弟,你发现什么了?”
杨琪拿着之前被杜金娥丢掉的木炭,在两张地图上来回比划,“河东岭虽然是个易守之地,却也是个死角。河东岭以东是东河,东河过去是西夏,如果从其他三个地方来此形成包围之势,河东岭中的人很容易就陷入背水之战。”
杜金娥又是一声冷笑,总觉得杨琪是故意把话说的这么骇人,怎么可能会同时从东、南、北三个方向突然有敌人冒出来呢!
“八弟,我不明白。”七郎倒是虚心的很,也难得这么认真。
杨琪指着七郎身上之前就带着的那张大地图,极富耐心的跟他详说:“七哥你看,河东岭自南向北分别是晋州、潞州、邢州、定州、朔州、云州。”
杨琪一一在地图上做了标记,这会儿不仅七郎变了脸色,就连杜老大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察觉到气氛倏然变得诡异,杜金娥还被蒙在鼓里一样,分不清东南西北,这时候太过紧张,她也没敢问。
七郎喃喃自语,“难不成盗走军饷的人,并不是针对我们杨家?”说完,他望向了杨琪,似乎在征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