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二胡听到喊声,回头望了一眼,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眼前只有一道黑影,和一把不断压低的斧头,他来不及闪躲,脖子立即被锋利的斧子砍出血来,当场毙命。
杨琪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又见杜老大扭住了方才那个大喊二胡是细作的人,一脚踹在他的膝弯。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是一阵凄厉的尖叫,方才那个喊抓细作的人左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扭曲着,明显是已经断了。此时他正伏在地上,不住的哀嚎。
杜老大能是一方山寨之主,果然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还没完——
杜老大又是一阵大喝,“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把刚才那个动手杀二胡的人给我带来,方才跟二胡起哄的人,都给我绑起来!”
那些一开始跟着二胡气哄哄的人,手里的兵器被收缴了上去,又被五花大绑。一个个老实的跟乖训的小绵羊一样,就怕下场会跟那个断腿的一样惨!
杜老大收拾住了局面,见杨琪临危不乱,不免佩服她的胆识与勇气。
其实杨琪已经吓呆了,大脑里也是一片空白。直到杜老大走上前来,她才回过神来。
“算是治住那些人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如今杨琪说的话一一都应验了,杜老大还有不相信她的理由吗?
杨琪稍作思索,扫了一眼被胡乱丢在地上的斧子。
那些斧子是从起哄的人手里收缴起来的武器。
“山寨里不能留武器,一样武器都不能留,统统都丢到河里去。”杨琪说。
杜老大蒙了,这不让他们鸡蛋碰石头也就算了,居然连防身的武器都不让他们留了,这是什么意思?
看出杜老大的疑虑,杨琪紧接着解释:“他们不是要剿匪吗,如果他们剿的不是匪,又会怎么样?”
杜老大恍然大悟,立即叫信任的人,将山寨里所有的武器都集中起来,带到东河里丢掉了。
安排完了这件事,杜老大又找到杨琪,“然后呢?”
杨琪算是被问住了,茫然的反问:“什么然后?”
“然后该怎么办呀!”杜老大显得有些焦急。
杨琪只说了一个字,“等。”
杜老大立马又心灰意冷了,他觉得这跟坐以待毙没什么两样。
可是他不知道,杨琪等的不只是那从五个大州同时向河东岭方向来的一万剿匪大军,还有从汴京城来的援军。
七天的时间,不知道杜金娥与七郎能走到哪里。
七天的时间,不知道天波府会不会及时带来援军。
这七天里,杨琪寝食难安。
她已经明确的告诉了杜老大,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因为援军能不能到,她也不知道。
如今只能拖延时间,好让杜金娥与七郎他们带着军饷,顺利赶往云州。
杜老大自然也是大义凛然,并每天劝杨琪离开这凶险之地,却始终没能说动她。
如果杜家山寨保不住,杨琪会遗憾终生,还不如跟山寨的人一同死了痛快!
杜老大见她如此深明大义,竟有与她桃园结义的冲动。
七日之后——
从五大州来的一万大军,果然堂而皇之的登入了河东岭,将河东岭包围的水泄不通。
有人从山下传来消息,此次领兵的是国舅爷潘豹。
杜老大本来要独自下山,不过他身后的一群兄弟怕他有性命之忧,便偷偷的都跟上了。
杨琪也在其中,她不止担心杜老大的安危,还想知道天波府到底有没有派援军来。
潘豹骑在高头大马上,正与五州来的几位小将军交头接耳,似乎正商议拿下杜家山寨的对策,却忽见前方山林有异常,竟走出一个两手空空的粗野大汉来。
“前方何人,报上名来!”潘豹有些受到惊吓,回过神来才抢在众位将士前面,对来人大喝了一声。
杜老大言笑晏晏,完全就是一个市井里头的小老百姓一样,“各位大人、军爷,我杜某人是那寨子里头的当家,不知各位军爷这么劳师动众的前来,有何贵干呀?”
潘豹一听,立即大惊,忙甩着手里的马鞭,指向了杜老大,“竟然是土匪头子!”他无比得意,狞笑一声,“正好送到爷爷手里,擒贼先擒王,来呀,把他给我抓起来!”
杜老大立马露出一副惊恐状,拍了一下胸口,后退连连,像是被吓了好几跳。“这位大人,就算是要我死,也总得让我死的明白吧!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呀?”
潘豹哈哈大笑了数声,带着浓重的蔑视味道。他似乎很享受别人畏惧他的权势与威势,就连那五大州来的几个小将军,此刻都不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喝的。
潘豹抬手,制止了那几个本要上前去抓杜老大的士兵,“先慢着。”随后,他又对杜老大得意洋洋,“爷爷就让你死的明白!听说你们杜家山寨在这一带为非作歹,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简直是无恶不作!着实让皇上头疼啊,爷爷就是来代替皇上收拾你们的!”
杜老大在心里嘀咕,虽然在河东岭占山为王,可在百姓之中,一向口碑很好。而且就算是拦路抢劫,也不会做的太绝,杀人放火那是更没有的事儿了。
不过杜老大心里也明白几分,这些给杜家山寨按上的莫须有的罪名,十有八九四处的贪官往汴京城递上的奏折。肯定有人在这方面大作文章,让皇上不得不重视起剿匪的事情来。
来的是潘家的潘豹,如此一来大作文章的人也不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