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这事,于敛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我见你们去了塔下,也想跟过去瞧瞧,结果等入口再次打开,我靠过去一看,小姑娘就躺在灵棺里。”
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然后我一时起了歹心,把她带到了无塔上。”
白秀不由看向文琅,她连连摇头:“我也不清楚,当时我正聚精会神看着你潜水,不知怎么地就晕了过去。”
“看来此人做事滴水不漏。”白秀有些失望,眼下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一路上起码还有两个人跟在他们身后——视频中的那个人,以及拍摄视频的人。
先不说暗中跟踪他的人,这个拍摄视频的人显然就是留给他手机的人,此人到底有何目的,如果只是提醒他有人跟在他身后,掳走文琅又有什么用意?
他正沉思,于敛犹豫开口:“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有件事情我想了想还是应该告诉你。”
文琅看出了他的迟疑,笑眯眯地道:“于叔,我们三个也算同生共死过,大可以敞开心扉地谈一谈,你有什么话想对白秀哥哥说就说吧。”
她的话不无道理,于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之前撞见过炎偈和她主人密会,我听到他跟炎偈说,‘我会让师妹回去的,你去把白秀处理掉’。
尽管后面炎偈被你父亲和堤庄人封缄,但可不知道她的主人是不是还活着,对你的暗杀会不会继续,所以你一定要小心那个人。”
白秀想到了一点:“你见过的那个人是不是和清鸿缔主长得很像?”
于敛知道他为何会有如此猜测,但还是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她的主人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长相十分普通,我现在回想起来,甚至记不起他有什么特点。”
文琅担忧地蹙了蹙眉:“希望过了这么多年,那个人已经放弃他的打算。”
白秀倒不以为意,此时此刻他心里盘踞着一个极其关键的问题,忍不住问他:“于大哥,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父亲又有什么打算?”
于敛自然知道他说的二十年前的事不是指罔灵塔一案,而是当时震动修行界内外的三大古家族之变故。
“这个么,要追溯到劫生鼎的由来,当年你父母、明诲起夫妇以及……”
他话音未落,三人脚下猛然一阵颤动。
文琅率先发现了不对,伸手一指对面的深渊,惊声道:“白秀哥哥、于叔,那儿、那儿好像有人!”
白秀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那万丈深渊之中竟不知何时升起了团团浓雾,一个巨大的影子正映照在浓雾之中,它身形扭曲、五官狰狞,犹如地狱恶鬼。
他正要前去查看,不料于敛一把抓住他和文琅的手,一边牵了一个,直奔不远处的铁索。
“快走,这里久经阳煞侵染,眼下突然恢复平衡,马上就要塌了!”
白秀心中疑虑未定:“可是那边……”
于敛兀自一跺脚,责怪道:“自己保命要紧,还管他什么蛇神牛鬼,快走吧!”
三人飞身上了铁索,也亏得他们身手了得,哪怕上面雾气弥漫,也依然如履平地。
这时文琅闷哼一声,白秀眼疾手快拉住了她,正要问,她哆哆嗦嗦地跟他们求助:“下、下面好像有人在拉我!”
“什么?”于敛神色剧变,“难道那真是‘千尸不僵’……”
“千尸不僵?”一闻此名,文琅也花容失色,显然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她跟着催促起来,“白秀哥哥,快走,快走!”
白秀心中疑窦突生,不过眼下确实不是深究的时候,只得跟上他们,结果他刚迈出一步,于敛惊叫一声,径直朝索下跌去。
“于叔!”
文琅伸手就要去拉,白秀连忙阻止了她:“你快走,我去找他!”
话音未落,他已毫不迟疑地跳了下去,雾气被他身形一激,如同河水泛着浪花翻卷而去。
本以为这沟壑极深,没想到它很快就到了底,他连忙用灵袭术卸去撞击之力,一个翻身落在了一块相对比较平的整石板之上。
周身浓雾依旧,他没有其他办法,高声唤道:“于大哥!”
他连喊了数声,始终未得到于敛的回应,正担心,不远处突然传来石头敲击地面的声音。
“难道于大哥摔下来受了重伤,才没有应我?”
那敲击声响了几下就停了下来,为探究竟,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几步。
“于大哥?”
雾气浓郁的诡异,绕是到了跟前,他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人的人影,然而他刚唤了一声,那敲击声又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响了响。
不知怎么地,他想起了不久之前于敛才说过的那段经历。
“见鬼了……”白秀喃喃自语,听那声音并未停止,便也趁机摸了过去,还没等他接近,它已戛然而止,过了几秒又恶作剧似地出现在更远的地方。
白秀虽然诧异但也没有慌乱,心里仔细分析着其中的可能性。
第一,这动静是于敛二人口中的千尸不僵故意弄出来戏弄他;
第二,他可能中了什么幻术,将于敛的呼救听成了敲击声;
这第三么,会不会这下面真有什么东西蛰伏着,它想让他“帮”个忙,所以才一步一步将他引过去。
无论是哪一种,出其不意才是破解之法,白秀暗中掐了个法诀,手中虚捏着什么等待着时机。
当、当、当——
敲击声再起,说时迟那时快,白秀一个欺身冲了过去,而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