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尘毫不犹豫的扯下她的半截裤腿,直接俯身下去。
旁边的士兵瞬间阻止:“将军不要!”
云遣梦也推住他:“会死人的,不能死一个再搭一个。”她惜命,可她已经害死了弟弟,绝不能在她身上多添一条命。
云遣梦的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封玉尘直接将她的手扔开,一口一口的吸着那伤口上的毒血。
云遣梦呆呆的看着,这种有人为她拼命地感觉让她除了想哭什么都做不了。
封玉尘吸了好久,从身后拿出水囊来使劲漱口,但嘴唇上已经有些被毒液侵袭的发黑。
“别光愣着,什么药能解毒你快用上。”
“对,解毒!”云遣梦飞快的在身后的篓子里翻着,将七片叶子的轮状植物的根茎拔下递给他:“快,放在口中嚼碎,使劲嚼,然后漱口,再嚼,反复多次。”
她自己也将那根茎嚼碎敷在肿的翻起的伤口上。
好在,封玉尘照着她的方法多次后,唇边的乌黑并没有扩散。
“能走吗?”封玉尘问?
“我试试。”她起来,可膝盖以下的肿痛实在太严重,只一站就要摔倒。
封玉尘蹲下,将宽厚的背部给她:“上来,我背你。”
“这……”云遣梦实在不忍心再牵累他。
“你要是不想我们两个都在这类喂蛇就快点。”
云遣梦纤细的手臂轻轻缠上他的脖颈,稳稳的趴伏在他的身上,在崎岖的树林中一步一步稳稳的穿行。
回到军营,云遣梦赶紧查看封玉尘的毒况,大概是赶路的原因,已经肿到了脸颊,好在不算太重,而她自己的因为用腰带勒住,扩散的也不算严重。
军医哗啦啦来了一群,他们看了眼她的伤,一个个皆是摇头,回答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能保住腿。”
封玉尘扫了他们一样,对她说:“接下来的毒怎么解看你的了。”他说话的舌头已经不太灵活
云遣梦能看到一旁的靳衡那要吃人的目光,她尽量让自己冷静,“我需要杯子,或者竹筒,还有针。”
“有、有!”说话的是齐大夫,他赶紧翻开药箱,从里面取出一包银针,还有两个小竹筒。
云遣梦又要了些引火的桦树皮,先以最粗的银针在伤口周围刺破些孔,然后又激昂桦树皮在竹筒里点燃,迅速扣在伤口上,紧接着又以同样的方式在旁边又扣了一个。
齐大夫看了后,有些了然,“此法应是引血拔毒,不知小老儿可曾能说对?”
云遣梦点点头:“是,还有劳齐大夫为将军的上下唇上各刺几针,然后以挤压法,将毒血挤出,再将那七叶一枝花敷于唇上,过后我再开一剂解毒的汤药口服了。”
“赵先生此法甚妙,甚妙。”齐大夫自从云遣梦带人去采药便对她深感佩服。
要是在现代还有血清,这古代医疗不发达,科技业不发达,全靠这些草药和笨方法,她第一次碰到这些情况,心里根本没有底。
人都退去后,靳衡终于爆发,持剑便向她冲来:“区区你一条贱命,何须将军冒险!”
“靳衡!退下!”封玉尘呵斥,可他依旧不动。
“我让你退下!”封玉尘暴怒。
靳衡发红的双眼竟然闪烁着泪光,手里的剑被封玉尘慢慢按了回去。
铁血男儿再敢当,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残臂断腿者多不胜数。
云遣梦跛着一条腿在军营里穿行,“等等!”她骤喊一声。
一名军医正用要削掉一个士兵只剩肉连着的大腿。
“这个腿骨还能接。”云遣梦将他手中的刀拿开。
那军医无奈的开口:“赵先生,你通医术我知道,可这腿骨已碎的成多半,就剩这么点肉连着,根本结不了。”
“我说能接就能接。”云遣梦的语气很坚定,“他的腿骨虽然碎的厉害,肉也分离过度,可你看你他的腿肉尚有血色,说明并未坏死,那就是能长上的。”
那短腿的士兵一听顿时抓住了云遣梦的手:“您说真的?我的腿真的还能接上?”沾了泥灰的脸上也掩不住那激动地情绪。
“能,只是……会很疼,你认得了吗?”云遣梦十分痛恨这个没有麻药的年代,要活活的挺着刀割火燎。
“能,只要是腿能接上,我都能忍,难道还能比现在疼么。”士兵低着头轻轻的啜泣起来。
云遣梦叫人打了水,她并不擅长外科,可医者父母心,但凡有半点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远远地,封玉尘注视着那个蹲在地上的娇小身影,正在认真的为那名士兵接骨,他的目光逐渐幽深,他……到底是谁?
夜色渐暗,还在对着灯光忙碌的云遣梦终于被一只大手给拎起,低沉的声音带着隐约的怒火:“你当着军中就你一个人能行医么?”
“将军?”云遣梦回头,顺着他的力道站起,结果腿一麻,瞬间倒在了封玉尘的怀里。
四周的士兵齐刷刷的垂下头,都不敢去看那么亲密的一幕,而一些奇怪的谣言也逐渐在军中传开。
云遣梦的脸腾地红了,赶紧站好,“我……我回营帐了。”扭头就往伙头营走。
封玉尘再次把她捉住:“跟本将回营。”
云遣梦看了四周低头的士兵,小声提醒:“将军……我回自己营帐休息就好。”
“本将是要跟你商讨要事。”
“哦……”
云遣梦悄悄的跟随在他的身后,营帐的帘子一落,封玉尘一把将她按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