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面向玉屏峰方向,不疾不徐的走了百十步,也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也不知是刚才道长剑阵的余威尚在,还是因为什么,旁边的魔头都自退退的远远的,一行人闲庭信步,搁在当下倒有些突兀起来。
正说着,白寂忽地纵目远望,遥遥瞅着玉屏峰的方向,紧接着一拍额头道:“哎呀!差点误了大事”。
蜀黎子见白寂陡然一脸焦急,还以为出了什么要紧事,关切道:“小道友,这是怎的了?”
白寂摆摆手,身形已经疾掠出去,扭头道:“宗门急召,恕晚辈不能作陪了……”。
话音一落,白寂借风疾行,身子像一只野兔似的冲到数丈之外,喊出的话语也跟着悠远了。
苏氏姐妹望着白寂远去的背影,隐约像是发现了什么,郑重的道:“不好了,玉屏峰好像守不住了,我们也快过吧!”
果然极目而望,玉屏峰所在已经快要被人流淹没,山顶不时有人影落下,隐隐有种大厦将倾的趋势。
一看大事不妙,众人都收起了散漫了心思,各自捏诀御风而起,齐往玉屏峰前掠去。
这一群人前脚刚走,立马便有一波杀戮蔓延过来,法器天上地下飞舞不停,嘈杂的人海中,一道高不盈五尺的身形倏尔转身,如果细细倾听的话,隐约能听见极其干脆的爆裂声至那人的左袖中传出。
侧脸而过的刹那,依稀可以瞥见他的面貌,竟酷似一个不过**岁的小娃儿,偏偏就是这张脸,却带着一股老气横秋的持重之色,而且一点突兀的感觉都没有。
“小娃儿”走进人群中,行动看似不疾不徐,可一眨眼的工夫,赫然便已消失无踪,堪称是神鬼莫测。
周遭的人似乎至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此子,漫天乱飞的各道杀器就跟长了眼睛一样,每每总在毫厘之间掠过,更加令人称奇。
相距此地数箭之遥的另一处,一位身穿黑裙、面罩黑纱的神秘人目光也从天际滑下,一掠精芒不经意间消失在眼底,神秘人两手交叠,旋即施施然的往前踏去。
说来也怪,就在其动身的刹那,前面厮杀的众人忽然像被一股无形之力拂中,跟着就不由自的往后倒退数步,眼前一道黑色影子飘过,瞬间一切又恢复如常。
像这样的怪事,后面那块断山之下也发生了,所有人正战的天昏地暗,骤然之间神念变得混沌起来,异样持续的时间很短,大家不以为意,甩了甩脑子继续拼杀起来。
到了一天的正午时分,天色反倒有些阴郁,甚至开始逐渐飘起牛毛细雨,雨势越来越急,玉屏峰上也到了关键的一刻。
“醒佛师叔,魔道太过猛烈,杀之不尽,玉屏峰恐怕是保不住了”,一位灰袍僧人声嘶力竭道。
半块绽裂的山石上,醒佛浑身湿透,僧怕下摆更是破烂不堪,他望了望天,充满无奈道:“难道真是天要亡我本无寺么?”
旁边站着几个同样着灰袍的长老,俱是一脸痛心之色,雨水打在脸上,很好的掩盖了泪水的滴落。
俯瞰山顶,群魔逆着雨势冲天而起,如同一波又一波的巨浪迫来,增援的正道修道者针锋相对,咬着牙关结成人阵,屡次斩退来犯者。
但饶是如此,玉屏峰还是显露出了岌岌可危的颓势,这里注定是守不住了,而经过这几天的浴血奋战,本无寺的有生力量几乎耗尽,寺内的保卫力量极为空虚。
趁着魔道还未完全冲破玉屏峰,抓紧撤回耀光山上,兴许能留下本无寺一脉香火,若不然等到魔道大军压境,一切就都为时已晚了。
与醒佛长老并肩战斗的另一位丹成境长老心急如焚,现在可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他沉声道:“当断则断,否则必受其乱,醒佛师弟顾不来了这么多了,退吧!”
雨水顺着光洁的头皮滴落,醒佛长老口中泛起一股苦涩,牙关已经咬的发麻,恰好此时,终于有一批魔头冲上山顶,法宝击穿雨幕欺向这里。
两位长老见状,急忙掣出法宝破空迎击上去,然而转瞬之间,两声凄凄的惨叫便响彻耳畔,嘶叫裹挟着金铁交击声,直教人六神不安。
确实不能在耗下去了,醒佛长老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斩钉截铁道:“本无寺弟子门人听令,速往耀光山方向退走,降魔院剩下的长老随我殿后!”
巨大的吼声传入每个本无寺门人的耳中,大家一边互相掩护招架,一般有条不紊的往玉屏峰背面急速退去,降魔七院仅存五位长老,在听到醒佛长老的号令后,没有一丝的犹豫,逆着人流冲向玉屏峰前。
杀神震天而起,撼的整个天地似乎都在微微动摇,醒佛长老一马当先,金光钵盂呼啸而起,从远处望去,山顶犹如燃起了一堆篝火。
正魔不分的人潮中,一些**府弟子在师辈的带领下,飞身直上山顶,逐渐在一处断崖边集结,昆仲真人周身一抹游光忽隐忽现,倏尔出现,将两名意图不轨的魔头斩杀,血水弥漫而出,瞬间又被雨丝冲淡。
过了片刻,**府弟子便已聚集了大半,昆仲真人目光粗略扫视过后,也顾不上人数毕集,因为途中难免有些弟子会受到阻挠,无法按时到来。
但就眼下来看,时间可不等人,本无寺门人已经开始退走,魔道就要杀入进去,**府一行的决断也要赶快拿出来。
“诸位**府门人听令,本无寺已经舍弃了玉屏峰,大家合于一处,齐往寺中耀光山方向助阵,切记